桃花石自马上跳下,从马鞍旁的口囊里取出一把精饲再加上一把粒粒分明的粗盐送至马口。
士兵们默默整理行囊,擦拭兵刃,除此外再无声响,唯有马匹咀嚼饲料的声音和天地间细雨打在盔甲上的淅沥声。
“大人,我们现在距离颈泽还有二十里,再往南走五里有一处小高地还有一片小树林”,
侦察兵取出附有密密麻麻标记地地图,指着某处向桃花石汇报到。
“你们看,我们现在在这条无名小溪上游,下游是那座高地和树林,南方军穿过难以跋涉地颈泽后他们军队的体力必然会被大幅度消耗,一定会选择一处修整地,这片小高地易于防守还有树林可供樵采,敌人一定会在这里扎营”,
桃花石又将手指划向地图上高地以南一处似乎是廖廖几棵草叶的标志,发声问道,
“这里是哪里?”
“大人,这是溪流下游的一片芦苇荡,方圆约有五里。”
“芦苇有多高?芦苇荡里什么情况你们查看过吗?”
“芦苇普遍有一个半人高。兄弟们查看过,最外侧的芦苇荡淤泥能没过大腿,找寻了半天我们才勉强发现一条能通向内部的道路,里面虽然地面长年被水荫泡,地面却坚实跟正常陆地没有太大区别,类似比较潮湿的盐碱地”
“好!好!天助我也,敌人如果驻扎在高地后,一定会选择沿着河流上游派出探子沿路侦察那片树林想必也不会放过我我们就去下游那片芦苇荡,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鲁赫莱特,我把轻骑兵留给你,你再往北后退,具体距离又你决定,第一阶段将由你率先发起进攻,吸引住他们的全部注意力,注意,他们扎营休息前不要给他们留一丝线索,让他们升起戒备心。
剩余人跟我走。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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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星黯淡、黑云压顶的夜晚里,凛北城战士们沿着蜿蜒的河流前行。没有交谈声,仅有马匹、人群粗重的喘息声,最大的声响是偶尔失足踏进河流践碎水流的水花声。
整只军队不交谈,不疾驰,不打火把,宛如幽灵般行走在这原始的旷野上。
战士们极其老练,对这样的夜晚行军驾轻就熟,实际上,从临冬城下出发的那个夜晚后,每日他们都是白天隐蔽休息,夜晚行军躲过北境人的视线。至于那座城则交给为数不多的征召兵袍泽们看守,借助工事,料想城里人也翻不起浪花。
深夜,北境军开入芦苇荡深处,伙夫兵们也开始埋锅造饭,顺便为战士们提供一道治疗夜盲症的副菜———马尾松汁。
一脸蛋疼的桃花石看着眼前这碗马尾汁汤,十分不愿的一口吞下肠腹。
“真苦啊,不加糖就是苦,还是那个老味道”
口中浓郁的苦味让桃花石不禁走神,以遐想冲淡嘴里苦味,
“大郎,该吃药了”
不觉想到这个梗,桃花石露出一个无声的会心微笑,“真好啊,我有多久没有轻松过”
想着想着,心情越发愉快起来。
药,总是要喝的,毕竟是某只伟大军队实践过的良药。不要瞎想其他解决夜盲症的方法,人菜就要多读书,多走前人走过的对路,简称———“大佬,求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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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营墙上的哨兵伸长脖子看向北方那片沸腾的大地。
“嗖”,一支利箭自黑暗中飞来射中哨兵的胸膛。
“啊”,凄厉的惨叫自哨兵的肺腑中发出,响彻在这片天地。这声惨叫仿佛是一个信号,北方的天地内瞬间无数星火自黑暗中涌现。
一名弓骑兵悻悻收起手上的短弓,四处瞅瞅没发现有人注意到自己后,才装腔作势地抽出弯刀跟随同伴发起冲锋。
“杀啊”,一排又一排的火箭射入营地,营区北部已陷入一片火海。裹上燃油的火箭照亮了天空,然而更多地冰冷利箭则无声吞噬着慌乱中的南军。
几十骑同时发力,营墙轰然倒塌,凛北城骑兵们沿着豁口鱼贯而入,纵马冲进营区,砍杀着一切遇到的尚还直立的活人。
“列阵!列阵!向我集合!”,刚反应过来的南军百夫长不断发出口令,试图集合手下的士兵,可一道惊鸿掠影却取走了他的性命。百夫长缓缓倒下,脖子上一道红线不断在扩大裂开。
南军的军事力量在苏醒,各级贵族军官们迅速组织率领手下的士兵奔向北部糜烂的战局。
火光的照耀下和能够夜视的能力让南军将这群入侵者看得一清二楚。两伙人相遇,确定你是我该遇到的人后,二话不说抽刀就干。
此时营地南方,一群老六不打火把借着夜色偷偷摸摸地潜向南军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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