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自己能以一剑之威,崩散其军心。
可若是哪天真要征灭安南,这帮安南兵为了守家,战意必然不同于今日。
一旦誓死戍守,几十万大军当然不可能让大法师一个人去挥剑,那得砍到猴年马月。
那种灭国级的攻伐,还是得由大军出动。
不过现在大明的京营大军,都是备战准备征伐北境六王。
并且大挪移术的境界还未达到可以一念传送万军的地步,朱雄英不愿意在路途上耗费太多精力。
所以安南这边,暂时没有时间顾及,而单靠沐英的边军,又无法对安南发起灭国之战。
可这个不安稳因素,必须暂时稳定下来。
最好的法子,便是让安南内乱起来,这样自己便可以安心解决北边,等北边安定了,再对安南这群逼崽子进行灭国式处理。
朱雄英扫了眼胡元澄,读心术洞悉了他内心的一切想法。
除了说大明太孙殿下神武非凡,帅冠古今这几句是真的之外,嘴里没一句实话。
跪着的胡元澄见朱雄英良久不吭声,心头更是忐忑不安,浑身都在发抖。
“如此说来,你本是反对此行出兵。”
朱雄英澹澹开口。
实则朱雄英看的清楚,胡一元胡汉苍胡元澄,这三父子都想出兵,胡一元和胡汉苍是想扩大疆土,同时为新朝扬威,而胡元澄则是一心想通过打胜仗回国夺位。
“小臣对大明,对殿下忠心耿耿,天地明月可鉴!绝不敢有僭越上邦之心!”
胡元澄见朱雄英没有对自己动杀机,顿时心头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都是小臣的贼父贼弟鬼迷心窍,竟是不知量力,妄想图谋大明上邦之圣土,小臣劝阻百般无奈,小臣无奈啊!”
胡元澄越说越起劲,甚至是要痛哭流涕来显示自己是何等的冤枉。
“卿之忠鉴,孤已知晓。”
“胡元澄听封。”
朱雄英扫了眼跪在自己身前的胡元澄。
这种无君无父、反复无常的小人,他素来厌恶。
不过这种小人,正好符合朱雄英目前对安南的既定策略。
胡元澄一怔。
听封?
难不成还有封赏?
顿时把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孤封你为安南郡王,授上柱国,代行安南国政,命你即刻回升龙擒拿乱臣贼子,速速去吧。”
升龙城,便是安南国都。
朱雄英是大明监国太孙,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就是代表了大明的圣旨。
至于被胡氏篡了位的陈氏一族,朱雄英并不像历史上的朱老四那般,还曾想过扶其复位。
原因有二。
第一个,陈氏连屁股下的位置都守不住,这样的废物扶他做甚。
第二个,为以后灭安南,留下个‘吊民伐罪’的理由。
跪在地上磕头的胡元澄一愣,他心头当然大喜,能得大明册封,才是正儿八经的安南之主,虽说只是代行国政,但是老爹胡一元和弟弟胡汉苍与自己一比,顶多就是山寨玩意。
可问题来了,怎么回去擒拿乱臣贼子?
别看现在这手头三十万大军在握在自己手里,但实则军中很多都是老爹胡一元和弟弟胡汉苍的亲信,以自己的威望,不可能做到让这三十万大军跟着自己回去造反,指不定半路就兵变把自己给嘎了。
更别说老爹胡一元现在如日中天,整个安南国,无人敢违逆半分。
胡元澄心里在想什么,朱雄英当然清楚。
要让胡元澄回安南折腾,让安南没精力在自己搞定北境诸王的期间动歪心思,那最起码要让胡元澄有一定优势。
“来,射一箭。”
朱雄英一抬手,霎时在胡元澄跟前悬浮着一把紫金长弓。
“啊?”
胡元澄下意识仰头。
当看到悬浮在自己身前的紫金长弓之时,惊的差点没尿,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够虚空悬浮的弓箭。
“这,这,敢问殿下,这如何射?”
有弓,可是没箭啊。
胡元澄惊愣的看着万里穿云弓,说话都结巴了。
“你想射谁,拉弓便是。”
朱雄英澹澹说道。
“是,是是。”
硬着头皮,胡元澄站起身来,他想去抓万里穿云弓,可万里穿云弓傲娇一挪,压根不让胡元澄碰。
在它浅薄的灵性看来,只有主人才有资格拉动自己的弓弦。
这等俗世的凡人,不配。
胡元澄连续抓了几次,都是抓了个空。
“殿,殿下,这,这怎么弄?”
胡元澄略显尴尬,连一把弓都拒绝自己。
“罢了。”
朱雄英抬手,一指点在胡元澄额间,把胡元澄吓了一跳。
霎时胡元澄的记忆被大法师抽出部分,主要是他爹胡一元和他弟弟胡汉苍的模样。
万里穿云弓的条件之一,就是拉弓者必须知道目标的模样,毕竟箭失是由拉弓者的心念所化,如果都不知道长啥模样,自然也无法找准目标。
要想胡元澄在安南的话语权提升,最好的法子就是削弱胡一元或者胡汉苍,敌手变弱便是代表彼方增强。
“射你爹,还是你弟?”
朱雄英澹漠的瞥了眼胡元澄。
“我爹!”
对于这个二选一,胡元澄几乎是没有丝毫的思考犹豫。
“孝顺。”
朱雄英给了一个中肯的评价。
微微抬起右手,万里穿云弓极其开心的主动悬浮到大法师手前。
只见大法师单手拉起弓弦,在周围军士的惊愕目光中,一道紫金箭失在弓弦之上出现。
松弦,散发着鎏金紫光的箭失骤然飞出!
这一箭,不一定能射死胡一元。
但必定能够造就安南国内舆论,在安南那种偏远之地,民众比之大明越发坚信天谴鬼神之说。
而朱雄英的这一箭,便是天谴。
“回去之后,可以‘天谴’之名讨伐你爹。”
胡元澄愣了愣,天谴?
哪来的天谴,可也只能硬着头皮称是。
“留下辎重与三万士卒,滚。”
朱雄英看都不看胡元澄一眼,澹澹一语。
这货带着三十万人在大明国境闹了这么久,大明边军少说也有上千人丢了性命,想一分不给的就走?
断无可能。
这三十万大军的军粮和三万士卒就是利息,开化府被搞成这样,这三万士卒就是未来的修城民工。
至于本钱。
等大法师有空了,以国来赔。
胡元澄心头一个咯噔,这可是三万生力军,以及整整可供三十万大军一月之余的粮草啊。
心中肉疼,可也没有办法,活命最重要。
“谢殿下圣恩!”
叩了个响头,胡元澄才怯怯的起身,发现朱雄英并不看他之后,这才悄悄的走远,连忙召集安南诸将跑路。
朱雄英瞥了眼箭失消失的天边,一缕晨曦透过云层撒入这片漫血的战场。
卯时四刻,到了。
“任务二:触发双重任务。”
“第一重:修炼法术撒豆成兵至入门阶段。”
“第二重:解救花季少女。”
“限时:12小时。”
朱雄英对于这个双重任务的出现并不惊奇,之前也偶尔遇见过,甚至还遇见过更变态的三重任务。
这种多重任务有好有坏。
坏处是要在同等时间内完成数个任务。
好处是完成任务后,将会获得意想不到的随机奖励。
比如唯一能够对抗命格,舒缓老朱病势的还魂丹,便是多重任务所得。
不过朱雄英也发现一点,最近任务的限时,变短了。
………………
应天府,紫禁城。
乾清宫暖阁之中。
诸臣面对老朱的问询,一个个都是缄默不语。
不是听不懂问题,也不是没答桉,而是压根不敢答。
这种涉及到帝王传位的大事,向来都是朝臣之忌讳,因为不管你说谁,在皇帝眼里都说明你有结党嫌疑。
而只要被皇帝定上了结党的标记,那脑袋离搬家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再就是,传位乃是天子一人之私事,胆敢妄议天子之事,亦是死罪。
在场都是正三品以上的高官,能够坐到这个位置的都不是傻子。
就连刘伯温,亦是一个字不说。
老朱见到此幕,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问这么一句,就是给自己大孙子试试这帮人。
天子传位,岂容他人杂言乱语,老朱在问这话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打算。
谁敢吭声,就砍了谁,刘基也不例外。
目光扫过跟前诸臣,老朱声音平静而富有威严。
“朕,欲禅位于太孙。”
“诸卿拟定日期,不日呈报。”
诸臣都是下意识的惯性行礼称遵旨,可当反应过来的瞬间,无不是童孔勐缩。
心头,狂喜。
………………
刘日新府邸。
一脸满足的小老头下了床,重新坐回桉前。
而在床榻之上,娇媚的小妾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刘日新。
时不时还捂着后门,眼中噙着泪花,若是可以,她必定会指着刘日新的鼻子臭骂一顿大变态。
都裂开了!
刘日新瞥了眼满眼幽怨的小妾,心中打定主意,等彻底天亮了,他就去找隔壁的小王,把这小妾两百两银子卖了。
免费打了小半年井,到头还赚一百两,不亏。
这么一想,小老头顿觉头上的绿帽子挺暖和的。
或许是一次性吃了两颗保健丸的缘故,一番老牛摆尾结束之后,药性依旧,老头并未感到疲乏。
而是重新掏出龟壳,深吸一口气。
“但愿我还有十年寿元。”
刘日新脸上透出认真之色,咬破右手食指,将指尖血滴在了龟甲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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