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此三种,也不是人人都有机缘的,寻常人用处,易生邪念,魄门不开,魂灯贪摇,邪灵鬼乘,多行二三次者,不是人入鬼魅,就是荒淫贪色,可谓百死一生。故而虽然记录此法,但绝不宣扬此道,便是自家至亲,也多做布置,轻易不泄露。
比如将家长童子婢女围在病者身边做法事,或以取暖为名,紫河车绞汁混入温水参茶中假做药引;
唯有喂乳,避无可避,只告诉正房,内室而为。
医家有此术者,莫不秘而不宣,若为人所知道,必无善终,那些贵胄、教门、巨奸大恶、士林官宦,一旦闻听,莫不劫掠医者,不仅本人断无生理,而且所有家门,鲜不绝户。
长生难得,延寿之法,也断断容不得别人掌握。
苏某言尽于此,实为两位大人感佩,不敢受司马大人的美意,只求给苏某一匹马,安排一个子嗣离开,苏家但有偷生一日,结草衔环,以报两位大人呐。”
说罢,以头抢地,砰砰不绝于耳,几下之后,苏正卿额头已经血肉一片模糊。
周文英呆了呆,看了看司马都,司马都也看了看周文英,看到苏正卿额头的血已经把眉毛眼睛都糊住了,看似不像作伪,周文英抿了抿嘴,温言道:“苏医正,苏~~医~~正~~~”
苏正卿已经磕的头晕脑胀了,觉得自己都快要磕死了,才听到周文英轻轻地说话声,苏正卿不敢停止,装作已经摇摇晃晃,即将无力的样子。
司马都看苏正卿磕的挺欢实,没有因为周文英一叫就停止,也觉得,这个苏正卿,还是可以控制的,于是也温言抚慰:“老苏,老~~苏~~~~,何至于如此呀”
说实话,苏正卿现在是真的觉得自己已经快要不行了,他又狠劲碰了一下,然后身子一歪,到在地板上,脚还恰到好处地抽搐了几下。
周文英看到,暗暗一笑,对司马都说:“哎,司马将军,治下有如此忠臣良医,实勘楷模,国难思良将,家贫思贤妻,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天可怜见不绝我大宋呀。”
司马都拱手:“司马愧不敢当,若非圣祖庇佑、圣皇英明、太后仁义,陆相公、张太傅,周大人一干国之干城,司马焉能乘龙附尾,忝居正位,我等忠烈将士,哪里有报国灭敌,封妻荫子的机会呢。”
苏正卿听着两个人互吹,恶心的苦胆都要吐出来了,只要“悠悠醒转”过来,开口道:“两位大人,那水客伤口还未包扎上药,需是等不得。”
周文英“惊讶地”说:“哎呀呀,你看看,老糊涂了,沐浴圣恩,一时激动,把我们的英雄医官都忘脱了”
司马都也“经验然后满脸愧疚地”说:“周总管,战事太紧张,你一提到圣恩,我竟是也如饮甘醪,戎机在兹,确实不应该,要不是有苏医正这等不世出的高手大德出山,险一险,误了军机呀。”
苏正卿看看,事情已经不可为,知道已经是最后的结果,只能自己承担下来,现在想什么办法,获得最好的结果吧,,于是“正色”道:
“两位大人,水客现在已经魂魄离位,非寻常医药可治;
某家密传上古卜医案,可以一试,但是某乃寻常医家,水客乃因为与伪元搏斗损伤,此地又是战场,攻伐太过,戾气太重,请周大人,请来皇封敕命,以人君圣德庇佑我等,方才有一线生机。”
周文英想不到,这个苏正卿真真是个妙人,不过,既然在同一个战阵,苏正卿也算想了一个妙招,于是面向皇上的方位,大礼参拜,起身拱手,字正腔圆地说:“周文英必向吾皇驾前秉明下情,定要讨得皇命,某这就去也。”
苏正卿道:“慢,周大人,且听正卿把所要准备各项事务一一秉明,免得办差了皇差。”
司马都也说:“是,正该如此。”
周文英呵呵一笑:“文英听到如此喜讯,竟然得意忘形了,是了,是了,文英听苏医官示下。”
苏正卿这时候不客气了,反正也上了贼船,治不好那个水客,他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下场了,既然如此,那就照着最有把握的来做吧:
“如此,苏某斗胆僭越了,周大人,这皇封一道,既然要苏某施术,为鬼神听令,请务必写下苏某姓名。”
周文英道:“好,苏先生既然有要求,文英自然向皇上陈情。”
苏正卿又说:“水命、火命、木命处子三名,某手中却是绝无可能。”
司马都皱了皱眉:“我等是军汉,这女子之事,恐怕不方便。”
周文英想了想,忽然一拍额头,几个人恍然大悟,齐声说:“杨太后!~~~”
周文英高兴地说:“这等事,对于我们做臣子的,千难万难,对于杨太后,却是正好,生辰八字,杨太后那里最是明了,想来三个宫女,这也是为吾皇办事,我来。”
苏正卿道:“既然如此,这紫河车,哺乳妇人,也请周大人一并安排吧。”
周文英道:“也只好如此,请杨太后安排吧”
司马都说:“兵士站岗,还有老山参、金疮药,苏医正,你尽管捡好的用。”
周文英对司马都说:“此机密事大,还请司马将军统筹安排,确保万无一失。苏医正,那水客什么时候能够苏醒?”
苏医正道:“若是按照刚才的量,只要待会能够灌进绞汁,今日能食妇人**,三日内必醒。”
周文英脸色大变:“什么?三日!不行,今日必须能够问话!”
苏正卿有点懵:“周大人,那个,没有人能够保证的。”
司马都说:“苏医正,不是我等没有耐心,你觉得伪元还能够让我们等几天?”
苏医正咬了咬牙:“既然如此,某斗胆,请周大人再加一倍人手事物”
周文英道:“可”
苏正卿又对司马都说:“司马大人,需要准备大浴盆,淡净井水200斤,烧温热,并红花五斤、菊花五斤、葛花一斤、炮附子一斤、甘草两斤。”
司马都说:“药却好说,但有的,你尽管拿去,但是淡水,军中已经缺乏。”
苏正卿说:“有这些,我还只能有八成把握,让那水客今晚苏醒,但是生机损耗多少,能够坚持多少天,且不做他想。”
司马都说:“好吧,我派给你两伍兵士,一伍战兵,一伍火头兵,医助你自己安排,不可下船,不可出本层舱室”
苏正卿躬身施礼:“喏”
三.事出突然,大家乱弹
杨太后舱室,
胡內侍(注:宋朝称呼宫中被割去男性生殖器者,一般即称宦官、内侍等,《四部丛刊》本孔颖达《春秋正义》卷10说寺人掌王之内人及女宫之戒令,内竖掌内外之通令,皆掌妇人之事,是自内小臣以下皆用奄人为官也。)跑了过来:“启禀太后,兵马总管周文英求见。”
杨太后说:“宣”
不一会,周文英跑进舱室,对杨太后施礼:“见过太后,微臣有紧急情况,请太后、皇上定夺。”
杨太后很年轻,性子软弱,突如其来的重担,加在她肩上,可是她并没有经过相应的学习和准备,也没有自己独立的人手,听到周文英这么说,不由的心头突突跳起来,悄悄吸了一口气,把身体又坐正了一些,无奈地问:“周爱卿请讲。”
周文英对陆秀夫和张世杰又行了礼,这才开口道:
“太后、皇上,丞相、太傅,
文英领命去司马统制处,差人营救那个水客”
张世杰忙道:“文英果然厉害,这才半个多时辰,就已经救回来了,太后,皇上,我早就说,只要圣上在,我大宋国祚不休,军民上下一心,同仇敌忾,打败蒙元,并非难事!”
陆秀夫说:“太傅豪气干云,志器尖锐,诚然常人所不能及也,不过,我汉民多年苦战,民生凋敝......”
张世杰摆手道:“丞相何出此言,想我太祖皇帝创业何其艰难......”
赵昺皇帝小声说:“太傅,周总管还没有说完情况呢,或者让周总管先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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