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死一念间
林夕从彻骨的寒冷中,慢慢恢复了一点意识;
逐渐地,似乎感觉仿佛若是回到了妈妈温暖的怀抱中。
慢慢,他打起了一点哆嗦。
不过,妈妈的亲昵还有家里一些小哥哥小姐姐围绕着他,让他渐渐放松下来。
一些记忆很快的流淌起来,手术台上,他惊恐地从喧嚷和拥挤中,被推出来,掉到一双手,然后又是一双手托住了他的屁股;
一双手拎起了他的双脚,竖了起来,肺里的水掉出去了,他害怕地哭起来,肺剧烈地咳嗽,清冷的空气猛烈刺激了肺脏,太难过了,他喘息着,等着肺里似乎越来越空,呼吸也越来越熟练,他又被横放在什么东西上,太硬了,硌的真疼,不如以前在水里飘着......舒服......
一次划船,家人带着去上祖坟的路上,那是一条不宽的小河,大姑带着他,还有一家人,然后就到了一堆坟头,家人人把草拔了一些,是呢,我也拔了一些,好像有三四根那么多,那些草看起来好高,大姑他们用红色的油漆,在石头的墓碑上,把一些字涂成红色,放上一罐黄酒,还有一些馒头,香烛......
这是草地,他无助地望着天空,旁边有牛在吃草,母亲在不远的水田里劳作......
太渴了、太饿了,沙漠,库布齐沙漠,不过这次没有陪同的人,他不再是那个yangshi的记者......
一股奶香刺激了林夕,不像是妈妈的**,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哪个孩子没有吃过百家奶呢?嗷,恐怕现在的孩子还真是很少吃百家奶,也许吃自己妈妈的**的也少了吧,这些愚蠢的家长们......
奶香感觉越来越浓烈了,林夕想伸出婴儿的短手抱住**吮吸,但是全身却根本无处用力。
意识又模糊起来,逐渐远去。
“儿呀,别走,不要撇下娘......”
“乖宝宝,饿了吧,吃一口,长力气......”
“乖囡,吃奶了,吃饱了,咱们去看太奶奶......太奶奶最疼乖囡囡了......”
可是林夕根本伸不出手,对,吃奶,我可以哭呀,林夕想大声哭出来,不过,没有任何力气,也似乎没有任何效果......
林夕终于失去了意识。
再一次意识回归的时候,林夕好像感觉到,口中喊着——**,一股股**,沁入心脾。
随后,又沉沉睡去。
有一次意识回归,林夕被一种奇异的“香气”唤醒,这是一种腥气,但是跟娘胎里面那数息的气息,完全相若,是另一种“神奇**”一般,但是力量更加澎湃,这种气息,将林夕带入更早期的安详,这一次,林夕沉睡,身体完全放松了。
林夕觉得在妈妈的臂弯里,全身都暖和起来了,在隐约之间,他记起那些意识里面,曾经有一个提到,他穿越前太懒了,好吧,我这一世,就勤快一些,如果这算是两世为人的话。
林夕闭着眼,放出自己的感知,好奇地......
他仿佛看到有很多人,听声音也是很多人,还有波浪拍打着船板的声音。
林夕感觉了一下身体,头部和臀部伤痛依然在,身体其他的衰弱,已经大有好转了。
不过,林夕觉得生机气息极为浓郁,难得的是,水性气息、木星气息、火性气息都有,纯正清澈,林夕仿佛都能触摸到那些氤氲纱雾,他灵机一动,让这些气息吸入到脊椎骨的下端,这些气息被自己的土性气息吸收,旋即湛蓝的青色如漫天星沿着脊柱和肋骨喷薄,林夕觉得灵魂里面一种极度的欢畅,深深地吸了一口长气,长到他完全超乎想象,口里也有一股潺潺的甜蜜汁水,滋养而下,随后,一种似有似无的轻盈的光体猛一扩张,超过了林夕的身体,再随着吸气,又一扩张,超过了船体,再一吸,膨胀,视线仿佛在数里之外,但是窒息的气息猛地铺扑过来......
好在,这船舱之中,让他极为安宁。
但是这船外的暴力肃杀,让林夕特别不舒服,林夕在深深的依恋和恋慕之中,一种豪气和爱惜,滋生起来,他要尽他所能保护好的母亲和姐妹们,保护他的家人,保护那些天真无邪的孩子们......
“你的爱救了你”来自灵魂不知道什么地方,就好像全天、全地、全空间,无处不在,清晰无比,有有金丝银线一样实质的意识/意志,让林夕的灵魂苏醒,眼睛明亮起来。
二.胎里带来的奶
舱外,杨钰宦官正坐在一个胡床(马扎)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水面,不咸不淡地问禁军小头目:“马百户,都预备好了吗?”
一身文士打扮的马百户道:“回中贵人,都安排了,只等贵人号令。”
杨钰把玩了一会儿随身的玉佩,悠悠叹道:“马指挥亲眷可在崖山?”
马百户道:“回贵人,下官是亲从官(注:负责内宫警卫的成为亲从官,负责宫外的叫做亲事官),非是勋卫、翊卫、亲卫三卫(注:指从勋贵子弟中选拔的地位较高的卫兵。),原来是个骑手,圣驾南巡,做过护卫,蒙太后、皇上检拔,做了一都(这里指100人编制)指挥,家小都被北蛮杀了。”
杨钰又叹了一口气:“吾等世受皇恩......”
杨钰站起来,对马指挥说:“等是等不来胜利的,马指挥,你我各司其职,尽忠职守,以报君恩吧。”说罢,走向里舱,正面碰上了苏正卿,杨钰更要开口,苏正卿却先开口了:“中贵人,那个水客快要苏醒了。”
杨钰眼睛一亮:“哦,苏医官果然家学渊源,医术无双呀,快带咱家去看。”
苏正卿担惊受怕一下午,再加半个晚上,水米没有进,这时候否极泰来,确实扬眉吐气了,神情释然,轻轻拱了拱手,对杨钰说:“贵人莫急,现在急不得这一时半刻,我出来,就是告诉贵人,那个水客眼睛皮子已经动了,奶水也受了,只是天人交战,时而抽搐,时而安静,我已经安排人看着,一旦出定安魂归位,那是方才万全。”
杨钰奇怪了,便问道:“啊呷,苏先生果然见识非凡,可否赐教,何为出定,如何万全?”
苏正卿说:“这等偷天换日的勾当,若是凡人,必须遮蔽天机,免得魂魄不稳时,被.....所噬;若是大气运的人,改天换命,起死人肉白骨也未可知。这些都要看这个人的气运福报。这么说罢,想要成事,千难万难,想要败事,却是极容易。故而需要万分小心。”
杨钰想了想,又问:“那么以苏先生之见,这水客,是什么样的人呢?”
苏正卿说:“杨贵人,这个,却不是吾等能够评判的。”
杨钰狐疑地对苏正卿问:“苏先生是有隐情,还是有隐衷?”
苏正卿把杨钰往边上带了两步,马百户很自觉地说:“杨贵人,苏医官,下官去巡哨。”
杨钰说:“好”
待到舱房里面没有了闲人,苏正卿左右走了几步:
“不瞒大人,这等巫医秘术,也叫医卜秘术,是要看施法之人的。
某家只是医家,并不从事占卜,故而,有中正平和之利,但也有不敏不察之弊。
那上古占卜圣手,能够了知德行臧否,甚至有人能够窥破部分天机,顺势而为,是为天下苍生,故而福报大焉,但是能够耐得住寂寞,不贪恋权色财富珍玩的,几近与虚。
今次这个水客,几死无生,贵人带来的文绾大姐和柳柳大姐,实在是功不可没,邀天之幸,若非杨太后的照拂,皇家气运护身,真不敢想结果如何呀。”
杨钰一下子来了兴趣,便问道:“嘶~~~、哈~~~,却不知道为何呀?此等祥瑞正好禀报吾主!”
苏正卿轻轻笑了起来:
“你知道却为何?那水客来时,已经全身僵硬,水米不进,一般来说,就是好了,也必然心腹巨创。
我可以用热水强迫他醒过来,但是恢复意识这种事情,就不能够保证了。
说来也奇怪,文绾大姐让那几个小丫头各用双掌贴住那水客的脊背中梁,又用温水里面慢慢调和熏蒸,但是效果缓慢。
后来柳柳大姐遣了两个乳母,都喂不进,柳柳大姐,便让所有乳母都过去,这柳柳大姐唱些小儿的歌谣子,不到一个字的功夫(约5分钟),有两三个乳母,便有了眼泪,把其他人换了出去,这三个乳母里面,便有一个,眼泪扑簌簌像个珍珠帘子一般,也就奇了,那水客便吸吮起来,吸空了一只,那绞汁也喂进去了。
等两个乳母喂完了,那水客便了一泡溺,摸一摸魄门,还是关着的。
这便算过了生死门了。
所以,我说,这柳柳大姐,你可要好好在圣上面前,为他表表功。”
杨钰有些不解:“一个妇人,你这般重视?难不成你看上了?我若是单说这妇人的功劳,圣上、太傅怎么看我?”
苏正卿被噎着了,想了一想,只好说:“贵人这么说,却教我不知道如何回应呢,左右是贵人区处。嗯,这柳柳大姐,确实有功劳,这是其一,嗯,这个,其二吧,柳柳大姐,不是也是太后身边的人嘛。”
杨钰点点头:“苏医官说的也蛮有道理,不过,苏医官是否还有,不妨给咱家透个底,咱家必不敢忘。”
苏正卿摸了摸鼻子,犹犹豫豫地说:“贵人,我这么一说,你这么一听,对不对的,你见识大,别跟我一般。”
杨钰却说:“你越是这般说,倒叫人越发要听了。”
苏正卿苦笑了一下:“贵人可以去问问秀文俊家的,稳婆行里,有这么一个说法,叫做胎里带来的奶,那是带着先天的福报或者干脆福星才有的。”
杨钰说:“如此正好,你把秀文俊家的叫过来”
不一会,秀文俊家的来了,杨钰道:“秀文俊家的,我来问你,胎里带来的奶是个什么讲究。”
秀文俊家的对着杨钰福了一福,开口道:“回贵人,这个事情是瞎传的,做不得数。”
杨钰却说:“无妨,你便说来。”
秀文俊家的扭捏一下,还是说了:“产婆里面,有的母亲身体羸弱,或是疾病,或是其他,但是孩子一出来,奶水就自动流出来,有的人就说这是胎里带来的奶。”
杨钰冷笑一声:“那岂不是各个如此?”
秀文俊家的又福了一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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