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修的言辞更是锋利,直接朝着夏竦发起攻击。
他认为,此事乃是夏竦的阴谋,目的便是掘石介之墓。
朝堂上官员们各执一词,吵成一片,并且很快波及到了民间。
百姓们对掘坟之事,大多都是呈反对态度。
……
这一日,午后。
贾昌朝、王拱辰、刘湜、李定、钱明逸五人,突然一同面君,将赵祯堵在了垂拱殿。
而欧阳修听闻后,喊上包拯与苏良,也赶往垂拱殿。
垂拱殿内。
王拱辰正吐沫横飞地说着。
“官家,石介入辽密谋起兵绝非空虚来风,臣再次恳请官家下令掘石介之墓,迅速查出真相,若棺内无尸,我们必须早作准备,以防某些叛贼与辽里应内合,攻我大宋,此事万分火急,若不立即执行,我大宋恐有倾覆之危……”
赵祯坐在上面,一手托着脑袋,甚是无奈。
他很纠结。
就在赵祯感觉脑袋都快要炸裂时,门口内侍称,欧阳修、包拯、苏良三人在外请求觐见。
“宣!”
稍倾,欧阳修、包拯和苏良三人大步走进了大殿内。
三人一入大殿。
赵祯便感觉到贾昌朝五人刚才的气场压力突然就消失了。
欧阳修直接无视那五人,朝着赵祯拱手道:“官家,万万不可听信奸佞之言,掘坟开棺!”
“石介不过是一介儒生,何来能耐与辽人密谋,此事本就是子虚乌有。那封书信尚未辨明真假,若因此掘人坟墓,实非我朝法令所许!”
欧阳修话音刚落,王拱辰便站了出来。
“欧阳学士,此言差矣。此事关乎我大宋江山社稷安危,掘一人坟,可证石介富弼是否有罪,可证书信是否为假,可证谋逆之事是否为真,为何不可为?”
“若如你所言,凡诬告之罪,都需受害者自证清白,甚至掘坟自证。那我朝清流之士整日还不由得被小人诬陷迫害!”
“此事若为假,石守道的掘坟之辱,谁来偿还,是你,是你,还是你?”欧阳修瞪眼看向五人。
这时候,包拯站了出来。
“石介入土之日,有亲眷,有故交,有乡邻,足足有几十人见证,只需将办理丧事之人一一召问,难道问不出实情,无法证实石介是否身故吗?”
殿中待御史刘湜站了出来。
“可以如此做,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若辽人与富弼里应外合,来攻我大宋,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刘湜反将了包拯一军。
包拯睥睨一笑,看向贾昌朝。
“敢问贾枢相,若无枢密院的调令,富弼能否调动京东西路的兵丁?富弼若真造反,又能闹出大多的声势?咱们的河北禁军全是摆设吗?”
此句话,一下子将贾枢相噎住了。
他想了想,道:“万一富弼在那里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势力呢?为了江山稳固,我们不得不防!”
包拯看向御座上的赵祯。
“官家,掘坟开棺,亦非不可。但臣以为应该有个前提。”
“若开棺后,石介尸体尚在,我希望,这五位中能有一人陪石介之子行丁忧之孝,为石介守孝二十七个月!”
此话一出,王拱辰等四名台谏官都将目光移到别处。
贾昌朝气愤地说道:“包希仁,我等又非石介之子,怎能行丁忧之孝,在朝堂设下这种赌注,不合时宜!”
“好了!”赵祯制止道。
二人再争辩,就要开始人身攻击了。
赵祯看向一直未曾说话的苏良,问道:“苏良,你怎么看?”
苏良出列拱手,道:“朝廷若行掘坟开棺之事,是为官家不仁!”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都安静了。
赵祯向来以仁著称,若因此事导致“仁”字被收走,那这些年算是白忙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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