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陈思文突然弯下腰,捧着两只手,让它们充分的浸泡在水里,“既然你不讲武德,来偷袭我这个二十来岁的天真大男孩.”
陈思文一个起身,乘着水都没有反应过来,一把把手心捧的水泼到了吴佩妮的身上。
看着小水滴似乎顺着她白皙的脖颈,点点垂落在她可人的胸前,陈思文就哈哈笑了两声,没想到她好像是找到了很好玩的东西,弯着身子学着陈思文的动作就傻乎乎的往陈思文身上泼。
被陈思文得意的躲过,还特别赖皮的准备欺负人:“好啊,你居然不站着让我泼,还敢还手”
颇有敌人不仅不投降,还胆敢对我开火的那味儿。
陈思文凭借他童年经历,算是把吴佩妮欺负得溃不成军,最后印花小短袖都湿了一片了,只能鼓着腮帮子举起双手背对着陈思文突然蹲在一旁。
这憨憨裤子都蹲到水里了!
陈思文突然一想,猛的一拍额头,赶紧把她拉了起来,看着牛仔裤也带着湿漉漉的感觉,上半身的短袖湿哒哒的都快穿成紧身衣了.
诶,突然忘了,给大老板整得湿哒哒的了,遭罪的还不是自己吗!
拉着一身衣服又不干净的大老板往回家的方向走去,本来是罪魁祸首陈思文还恶人先告状,“昨天晚上把自己折腾成小泥人,今天又把自己倒腾成小湿人”
“哼哼,瓜娃子。”
抄着川都的方言,迎着渐渐明亮的天儿,高大的身影牵着乖巧的倩影,声音伴随着林间沙沙作响的树叶清脆可闻。
陈思文带她回家刚换了身衣服,就看见王婆婆从村口回来的身影。
“坡坡路不滑了。”
陈思文挥了挥手,“晓得了,婆婆。”
等到领着吴佩妮把车子总算是开回了村,路上还接上了奔走相告的丫丫姐,平常足不出户的她估计小轿车都坐得少,踩着舒适的软塌,屁股挨着特别柔软精致的后座座椅,已经觉得格格不入显然有一股莫名的局促。
更别说,看着车子行驶中,路过的阿婆阿公和小孩子们无不好奇的视线.
果然,丫丫姐的奔走相告显然是有作用的,人传人的现象再一扩大,村子里都知道,四婆家的大作家回来了!
之前以讹传讹,大家还没有那么清晰的感受,此刻那再省城都少见的豪车引擎的轰鸣清晰作响。
乡里乡亲此刻好像才真的陡然清醒了过来。
“四婆家的孩子能干,在外边挣了大钱回来了”
一传十,十传百。
虽然已经搬到了省城,但好像有些消息并不是什么秘密。
“还回去干嘛?那年我就说过,大嫂回来借钱,就应该借,你不让,现在看见人家在唐都发财了,挣大钱了,又上杆子的往上蹭”男人叼着烟,声音有点闷:“我丢不起这个人,要回去你自己回去。”
“陈江南,你别给我在这里吼,那是你大哥又不是我大哥,你真要铁了心思借,谁还能拦得住你?”女人是陈江南的媳妇,叫蒋艳一头的短发,嘴唇有些薄,此刻环着胸站在陈江南的面前:“谁不知道你陈江南,你妹妹陈江霞是小时候七八岁带给陈四婆养的,又不是亲生的,借是情分,不借是本分,老家那群人就喜欢瞎参合别人的家务事,搞得像是谁欠谁的。”
“大哥他”
蒋艳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道:“那你为什么不借?”
“我”陈江南脸微微有些涨红,最终只是把脸别到一边去,一口一口吸着闷烟。
蒋艳见状接着说:“你既然能做的出来,就不得不承认,你和你妹,四婆陈江北就是没养得熟,你们就根本不是一家人,别瞎装什么清高,我蒋艳就是不想借,又不是我家里人,你要借我也不管你的钱,别遇到什么事情都推到我身上,老娘不伺候!”
蒋艳看着此刻闷不做声的陈江南冷笑一声:“你要不要脸,我是无所谓.但儿子马上大专要毕业了,就看你陈江南,有什么渠道给儿子安排一个好工作,好前程。”
陈江南脸上变得特别难看,烟嘴好像都被咬得变了型,最后只能憋闷的说道:“儿子的工作我来想办法!”
“你?你能想什么办法?”蒋艳很生气的把手机递给了陈江南,里边赫然是【友庆老乡群】的群聊界面,蒋艳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自己看看,今天你大嫂家的好儿子捐的希望小学剪彩,县长都亲自去了!”
看着手机里的剪彩照片,陈江南此刻表情都有点木楞:“他不是就是一个写书的吗?”
“陈江南啊陈江南,老娘这辈子怎么碰到了你这种男人”或许此刻蒋艳真真切切的体会到天下没有后悔药卖的痛苦,“你不知道吧?原本该是你好侄儿的陈思文,人家不仅写书现在还是大集团的高层,能让县长老爷都屈尊上前拉投资的高层!”
一张图片简直爆炸了。
很多乡里乡亲的因为环境的影响,对捐钱,对什么豪车其实并没有一个正确的认知的,但对书记这个词,那是完完全全留有敬畏之情的.
小到大队书记,对群众那都是一种明显的地位体现。
乡亲们围在公社,看着那个高大帅气的身影此刻甚至能和他们县的一把手,头头谈笑风声,此刻才最为真切的感受到——
四婆家的孩子,不一样了。
和他们好像彻底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陈思文其实都疑惑呢,就简简单单的剪个彩,哪儿用得着这么大的阵仗?
不过想想,希望小学的建设是全权交给腾龙地产负责的,一些风声下边不知道,但你过来施工,作为县服top肯定是知道一些消息的。
更何况,还听吴佩妮问了一下,他们回唐都之前要不要去省城停留一下,过去拜访一个叔叔,嗯,对,川都的头头,姓吴,好像是她的一个什么叔叔啥的.
陈思文一下了然了,原来在蓝星,在华夏,吴家人是打国服的.
“公主大人,小人我近日对你有所怠慢,你可千万大人不记小人过啊.”
晚上七点了。
头顶幽幽的星光若隐若现。
奶奶家的堂屋里,夏风一飘而过,陈思文此刻“狗腿子”似的站在了吴佩妮的身后,捏着她的头发用着吹风给她吹吹,而吴佩妮此刻在躺椅上呆呆的望着星空和月色。
“小陈,老家的夜空美的。”
“再美也没你漂亮。”
“小陈,你今天嘴巴真甜。”
陈思文笑嘻嘻的捏着她被吹得松散的头发,“当然了,你是公主,我怕砍头。”
“小陈,我想再去学校看看。”
“哈?”
“明天要回家了.”
陈思文继续给她吹着头发,“怎么的听语气,你还有点不舍得?”
“小陈,我还想你带我去摘李子。”
“天都晚了,山上夏天有蛇”陈思文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我看你啊,是想骑我头上了吧。”
“小陈,回了家我还要听你讲故事。”
“好好好,你就可劲差遣我吧。”陈思文感觉到一丝名为温馨的气氛在淡淡缭绕,他乘着这抹温馨,又笑呵呵的逗弄道:“那我现在给你讲一个卖导弹的小女孩的故事.”
“小陈,这个故事你昨天讲过了。”
“那是卖火柴的小女孩,这是卖导弹,不一样的,你安静听啦嗯,小女孩今天还是一颗导弹都没有卖出去。”
“到了晚上,她很冷,她实在是太冷了,她想起了她的奶奶了,于是她点燃了一颗导弹.”
“那天晚上,全村人都看见了她的奶奶。”
吴佩妮脸上憋着红,小手捂了捂自己的嘴唇,才在手机上给陈思文说:“小陈,你确实好坏。”
“行行行,现在这个坏蛋打算开车带你去公社看学校了,你要不要去?”
“要。”
“那快点去换衣服,给你两分钟,不然等会儿看门的大叔休息了。”
吴佩妮踩着拖鞋赶紧的跑回了屋,不一会儿就是特别朴素的短袖和简单的短裤,踩着一双粉色的人字拖.佩妮跟着陈思文,入乡随俗做得不错。
开着车,觉得此行特别圆满的陈思文路过王婆婆家门前,大黄一个劲的乱吠,陈思文摇下车窗,心情不错的他跟大黄都斤斤计较:“黄sir,自己人啊,你也叫,活该你打不赢大花”
听见他声音,大黄突然吠得更凶了,还是丫丫姐出来控制住了它。
一路上听着引擎声,都是狗吠声,好像在欢送陈思文离开似的,汪汪队开大会,特别的热闹。
陈思文带着吴佩妮,刷了脸,特别容易的就把车停到了漂亮的希望小学塑胶的操场外边的水泥地上,看着一个个崭新的乒乓桌。
拉着乖巧的吴佩妮转悠着她们两个一起捐的第一个希望小学。
走在一个个的小教室里,看着一个个小课桌,一种名为青春的滋味好像正在肆意。
月光透过窗户的玻璃点点透了进来,陈思文拍了拍课桌,让吴佩妮坐了上去,突然突发奇想的站在她的面前,询问道:“如果我们高中就见面了,会不会一起读书,一起上大学?”
不过刚说出来,就啧啧嘴,否定了这个想法:“你比我大了三岁,小学三年级,你都该初一了.”
吴佩妮安静的牵了牵陈思文的手,乖巧又实诚:“小陈,我可以留级。”
“留三年啊?你那不成傻.”
陈思文话说了一半,看着她微颤的睫毛,坐在教室里的课桌上,居然顺着月光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次没有酒精,没有害羞,大老板迎着月光是主动的仰起了脑袋,小脚丫悬在空中还一晃一晃的,露出了饱满红润的嘴巴唇瓣微张.
陈思文感受着手中的温热,吸了口气又轻轻吐了出来,嘴唇轻轻靠近,还不忘把刚刚的话补充完整:“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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