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新的靖难勋贵出现,文武势力再度维持了微妙的平衡。
直到战神降世,亲征漠北,彻底消灭勋贵集团……
但如今不同,朱元璋被大修魂穿,朱棣被立为太子,未来之事已经和原有轨迹完全不同,事态如何发展,还未可知。
这改变历史的节口,朱元璋却并不着急,甚至于连太多的情绪波动也没有。
说到底,他并非原来那个朱元璋,尽管他本身也很厌恶这种行为,但与之经历相比,这凡人的贪欲,倒显得有那么几分清澈的愚蠢来。
詹徽所言按律当斩,实在是最便宜的方式,朱元璋还未开口,朱棣便愤恨的建议道:“父皇,儿臣以为,像赵勉这种巨贪大恶,应当严惩,以儆效尤!更何况此事绝非赵勉一人之力所能为,其背后肯定有更为庞大的利益链条,从京城到地方,涉事官员皆是一丘之貉,应当杀之,以正官风。”
詹徽没敢说话,唯恐刺激到了朱元璋,真要按朱棣所说的去办,那不啻于又是一桩大案。
到时候死的人远不止现在所想这些,朝野动荡,绝非好事,但詹徽不敢劝说,唯恐惹祸上身。
“棣儿,此事交给你去办,会同督察院、大理寺、锦衣卫、六科共同办理,不可放过一人,也不能误伤一人。”
“儿臣领旨!”
朱棣有些兴奋,跪下领旨谢恩,詹徽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又一把新的屠刀在闪闪发光。
不过此事他也逃不了干系,身为督察院左都御史,外加此事由他禀报,怎么说也跑不了。
只是不知这件事情到底牵扯到了多少人,又有多少利益链条在背后协作,詹徽心中微有些惶恐,有一种山雨欲来之感。
事态的发展已经有些超出詹徽的预期,不过好在主办此事的是太子朱棣,再加之陛下没有牵连甚广的意思,也就还有回旋余地。
至少那些边缘的人物,应当不会被牵连至死,这一点已经是最好的消息。
至于赵勉……
詹徽只能说一句自求多福,估摸着剥皮实草是逃不掉了,连带着刘三吾,恐怕也讨不着好。
现在可没有马皇后和太子朱标保人了,屠刀举起,哪里还有贪官污吏活着的希望?
始作俑者赵勉,此刻依旧在文华殿中摸鱼划水,时不时提一些无关痛痒的建议,丝毫没有意识到大祸即将临头。
而负责查找赃银去往何处的毛骧,倒显得从容许多,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他拥有这全天下最多的耳目,能够监听所有官员。
赵勉虽说居陋巷住陋室,家中也只有刘氏和陈妈,没别的下人,以至于锦衣卫无法渗透进去。
但锦衣卫专职监视多年,早有一套独特的办事手法,既然无法从内部渗透,那就在外部监视。
由于赵勉并非是陛下钦点的重点监视人员,因此锦衣卫在附近布控的监视者只有一人,就在赵勉家附近,监控着赵勉家中的动向。
看着桌案上厚厚的一叠无常簿,毛骧眉头一挑,这些可都是赵勉来至应天之后,足足六年的记录。
六年时间,赵勉一家的活动均在这些无常簿上记录着,毛骧也没闲着,当即差遣锦衣卫,对其进行分门别类的信息搜集。
而他,则是拿起了今年年初开始的无常簿,开始仔细的翻看。
当心存怀疑之时,以往那些看起来寻常的举动,眼下都透露出不正常的味道。
毛骧看着无常簿上的记录,嘴角泛起冷笑,以怀疑的目光再去看时,赵勉的行为,充满了不为人知的深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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