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海崖,永日不熄的海岸线旁。
盘坐在那座纱帘高台之上的月海真尊目光平淡的注视着前方,点点灵光在其眼眸深处耀动,宛如大海之渊最纯洁的明珠。
“小天宗,你家三老太爷可好?”
哗啦作响的海潮声荡漾,回过神来的月海真尊微微垂眸,望向了面前侧立的两人。
“回禀真尊,我家老太爷好得很,这次入关前还一直叮嘱我,一定要首先来拜访您,这是他嘱我给您带的礼物。”
一脸甜而不腻的笑容,胡天宗两手捧起一枚锦盒,嘴上也是恭敬的很。
“老太爷有心了。”
玉指微动,胡天宗手上的锦盒随之落入了月海真尊的帘帐之中:
“我听红莺说,你有克制那邪弥勒转生之术的法子?”
“是的真尊,晚辈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帮真尊大人扫灭这积年的隐患。”
面对这位活了四千余年的老牌真尊,胡天宗没有半点隐瞒,直接将伏龙钉取了出来。
而高台之上的月海真尊瞧见了这枚真龙一族的刑具,淡漠如水的眸子里也扬起了几分涟漪。
“伏龙钉?怪不得你这么自信。
也罢,看在胡老太爷的面子上,只要你能降了那邪弥勒,本宫就允许玄心盟与你辽东合并。
不过小天宗,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了。
那邪弥勒虽然被被本宫打成重伤,又镇压了这么久,实力早已不复鼎盛。
但元神,就是元神。
你此次若是失败了,以后可不能再来烦我。”
将丑话说在了前头,月海真尊说完,目光也随之落在了胡天宗身旁的齐修身上。
一直沉默不许的齐修,此刻宛如胡天宗的随从。
真龙之身虽没有混元万法仙身神莹内敛的法子。
但真龙一族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
敛息藏气的本能,不比当世最好的匿息手段差。
只不过这手段对于道身真君好用,面对月海真尊这位老牌元神大佬,可就有些不够看了。
“真龙?不对,气息未满,盈曲不纯,是得了某个真龙传承吗?”
一眼看破了齐修的弟子,月海真尊轻声呢喃。
而被这位老牌元神大佬审视之后,表面上波澜不惊的齐修,实则心绪已然凝重起来。
幸好这次化龙因为天道告诫,没有彻底化作真龙血脉。
否则一定会被这位元神真尊看穿。
完整的真龙血脉,说不定当场就会把我拿下。
察觉到月海真尊的目光,胡天宗不露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遮住了齐修半个身子,随即道:
“真尊放心,此次若不能成,我一定老老实实回去,绝对不会再来打搅您。”
有了胡天宗的保证,月海真尊也不再多说什么,只见其青葱玉手缓缓抬起,只见一粒宛如水珠般的灵光腾空而起,于虚空之中,架起一道水晶般的长桥,笔直通往面前这座汪洋的中心。
而随着水晶长桥的浮现,原版还十分平静的湛蓝汪洋中央,骤然卷起轩然大波,哗啦作响的巨浪振聋发聩,激起的浪花足有百米之高。
一口不断旋转的庞大深邃漩涡,呈现在海面正中央。
漩涡的中心,漆黑深邃,恍若通往难以描述的深渊之地,哪怕只是远远望着,都会让人觉得透体生寒,像是要被吸走魂魄一样。
“踏上这座桥,便可直通太阴海坛之中。”
打开了通往太阴海坛的路径,月海真尊继而缓声道:
“那尊邪弥勒佛魔双修,有舌绽莲花之能,长于歪理邪说,极为难缠,你们要多加戒备。
且此獠虽然被镇压许久,但凶性并未被压服。
若是不敌,尔等便捏碎这海贝,本宫自会出手带你们出来。”
衣袖轻挥,齐修与胡天宗的手中顿时出现两枚通体明黄,上有一轮银辉满月的贝壳。
这便是月海真尊赐予他们的保命之物,实在打不过,就能捏碎海贝离开。
“多谢真尊,晚辈一定竭心尽力,诛灭那老妖。”
眼见通往太阴海坛的入口已经打开,胡天宗对着月海真尊行了一礼后,便拉着齐修走了这座通透无暇,明净华光的水晶桥。
注视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渐渐消失在这座冗长的大桥之上。
不远处的礁石旁。
扛着鱼竿的钓鱼佬一脸好奇的抻长了脖子,不停的朝着那座水晶桥望去。
“这就是你那位远房表弟,够可以的啊,那头老妖宫主镇压了这么多年都拿他没办法。
他一个道身境居然敢去捋元神真尊的虎须。
哪怕是头病虎,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你懂什么,我这表弟可不是普通人,辽东胡家的少主,钦定的下一任天山大觋。
从客观来说,他已经半只脚踩在了元神大道上。
只等他老爹退位,他接过天山大觋之位的那一刻,就能立地成就真尊之位。”
怀抱着大枪,叶红莺嘴里叼着一根草杆,道出了胡天宗的底蕴。
“你也说是半只脚踩在元神大道上。
太阴海坛里那位,那可是实打实的元神境。
就算有宫主的庇护,这俩人也真够可以的。”钓鱼佬抓了抓眉毛道。
“你不懂,这小子天生不凡,而且极受胡家那位三老太爷的喜爱,身上不知道有多少那位老祖赐下的宝物。
一般的元神真尊想杀他,还真不容易。
真要是惹恼了那位老太爷,他亲自过来,就算这头老妖是在全盛时期,也得夹着尾巴逃走。”
轻摇了摇头,叶红莺对于胡天宗的安全,她一丁点也不担心。
这位,可是胡三太爷的心头肉。
就算遇到什么无法解决的危险,这小子觋舞一跳,说不准那位老祖就直接亲身降临了。
邪弥勒?
头都给你打漏!
他们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胡天宗手中的伏龙钉,是否真的可以制住那头老妖的转生之术,让其彻底陨灭。
如若不能,此獠一旦凭借转身法逃出,那对于整个中土地界而言,将是一场难以预估的大灾。
“照这么说的话,咱们只能希望这两位小道友能一路平安了。”
耸了耸肩,钓鱼佬拎起身旁的鱼篓,扛着鱼竿便准备离去。
“怎么着,又去钓鱼?”
见钓鱼佬走的利落,叶红莺把着长枪,不禁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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