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今夜召见。就是让你说话的,但是说不清楚,估计以后就没有你发话的机会了。”
庞煌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的说道:“儿臣要说的第一句话,那就是儿臣本来就是仪銮司侍卫的身份。而才得以陛下的青睐,走到今天的位置的。”
朱元璋眼睛一亮。庞煌没有用暗卫的称呼,因为暗卫毕竟是私下顺嘴的时候说的,归根到底,暗卫属于仪銮司,所谓仪銮司,就是负责皇帝的安全,车驾和一应杂务的。
暗卫在外面所履行的各种职司,也算是杂务之一,庞煌点明了自己的出身,这说明了什么.......。
于是朱元璋不动声色,继续听庞煌说道:“臣的身份暂时虽不能公开,但是知道要做的回去,是要充满警觉性和随时记住自己的职责。所以,臣当遇到毛大人之后,相对的有防备之心,应该也是自然的,而且儿臣相信,毛大人对儿臣的防备,应该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这一切都是职司所需的自然反应,所以儿臣并未感觉到有什么不妥。”
“至于欺瞒上司,儿臣几乎从未和毛大人联络过,儿臣只知道有皇上,而不知道毛大人的指责从何而来。”
“横刀抢功,儿臣在奏折中已经说的很明白,由高丽权正桂作证,在见到他之前,儿臣真的不知道有传国玉玺这回事,而且这次能在儿臣的手里,总比毛大人的一时疏忽,而落入鞑子手里要强的多。”
庞煌连续不断的一席话,看上去有道理,其实等于什么都没有说,千言万语总结出一句话,那还是庞煌开始说的那一句:“有罪和无罪,只是皇上的一句话而已!”
“那你为何派人去陕西,而不通知毛骧呢?”
“回父皇,记得在洪武七年,臣开除了一批学生,当时臣已经向皇上奏报,并在仪銮司备案,因为西安府本属蒙元腹地,那地方鱼龙混杂,所以臣在哪里埋伏了棋子,随时为朝廷探听消息,臣的属下刘彪去陕西,不过是例行公事而已,并不关毛大人的计划,还望父皇明鉴。”
看庞煌说的严丝合缝,朱元璋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嘲笑道:“听你这么一说,不但毛骧属于诬告,而且驸马你还有大功了。”
“儿臣不敢,刚才儿臣就已经说过,毛大人与儿臣,都是职司范围之内的事情,谈不上谁有过错,不过毛大人能将鞑子分化,功劳还是不小的。”
“他有个狗屁功劳,朕看他是越活越倒退了,这么一点小事,差点没有坏了朕的大计,还要推诿责任,朕饶不了他。”
这句话一说,船舱内顿时轻松起来,朱元璋已经将这件事定性了,那就谁也改变不了,而朱元璋也没有什么毛病,半夜把庞煌喊过来问罪,刚才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敲打这个驸马一下,要不那个拿回传国玉玺的功劳,还真的没有办法赏赐了。
看着庞煌刚才诚惶诚恐的解释了半天,心里也得意了半天,见好就收,况且刚才马皇后求恳,说临安这个没有了娘亲的孩子可怜,请善待驸马,就是善待临安了。
摆摆手。指着已经准备好的蒲团,说道:“坐!”
庞煌跪了半天。正双膝疼痛,却见老朱让自己再盘膝坐在地上。不由暗自报了声不满,随即老老实实的盘膝坐了下来,准备听朱元璋怎么说。
“你知道朕这次为什么要回凤阳斋戒吗?”
“儿臣不知!”庞煌很老实的回答道,他是真的没有猜透老朱的意图。
“你倒是老实!”朱元璋含笑撇了庞煌一眼,随即说道:“说一句实话,朕也不太清楚,就是觉得,回凤阳斋戒,肯定是有用的。”
庞煌大汗。老朱在这里调侃人的,你也不知道回凤阳斋戒干什么,那白天早朝的时候还那么坚持,就凭感觉吗?
“不过,朕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如果朕不在,换成太子主政,那中书省会变成什么样子,到底会不会欺上瞒下呢?朕觉得。是时候让太子看清楚中书省的真实面目了,而朕也是在给胡惟庸一个机会,看他到底识趣不识趣。”
对于朱元璋以上说的话,庞煌直接选择了忽略。他心里还在盘算,老朱给自己讲这些做什么,你不是担心外戚干政吗?还给我讲这些事。不是勾引着我犯错吗?对于这类的话题,他打算坚决不发话。但是朱元璋既然让他来了,又是这么好的机会。哪里轮的到他来做主不说话,看见庞煌面容呆滞,于是索性开口问道:
“驸马,以你的眼光,中书省有存在的必要吗?”
日,这事情你作为一个皇帝问我做什么呢?庞煌腹诽道,对于这个问题,他早有考虑,但是现在说出来,应该时机还不成熟,不是让朱元璋有所防备,就是会引得老朱勃然大怒,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儿臣拙见,日前温习史书,中书省自有以来,已经一千五百余年,存在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父皇觉得没有必要,那也可乾纲独断,废弃也好,儿臣实在不通政务,万万不敢乱言。”
“你这还不叫乱言,堂堂一个中书省,被你说的可有可无,不知道那胡惟庸听见,会被气成什么样子!”
朱元璋笑骂了一声,继续说道:“朕之所以问你,并非无的放矢,朕观你施政,无论在怀柔县,或者是在北平一府,上任之初,都是先整顿三房六班,殊不知,三房六班的建制,乃是三省六部的缩减,所以有时候想到,你会有所心得,才问你的。”
本来就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老朱的眼皮子地下,所以听见之后,只是佯装身体震动了一下,以示惊讶,随即便回道:“父皇恕罪,儿臣疏懒惯了,每任主官,便想到尽量使用属下之人,自己就可以腾出时间,做些对朝廷更有利的事情,所以有火铳,所以有飞舟,更所以有清华义学和北平时报。”
“儿臣不是妄自尊大,只是觉得,作为主官,应该看得更远一些,一些小事直接交给下面的人做就行了,儿臣做一个主官,主要起到的作用,就是监察和监管,不让他们犯错而已。”
朱元璋听了之后,想了一会,言道:“还是不妥,下面的那些刁民,习惯于欺上瞒下,若只是监管和监察,总有疏忽之时,那时候反而祸害更甚。”
“父皇担心的是!”
庞煌觉得和皇帝说话真的很费劲,就算死反驳皇帝的话,也只能采取曲线救国的路线来执行,先要赞同,才能说出自己的意见,从学校毕业并未有太多从业经验的他感到十分难受。
赞同了朱元璋的话之后,随即说道:“所以,儿臣采取了一种特别的办法,那就是任期制度。”
“什么任期制度?”朱元璋感到很好奇,他并未详细研究过庞煌所制定的条款,毕竟身为皇帝,能知道一府一县的政令就已经不错了,要知道的太详细,肯定老朱还是没有那个时间的。
任期制度,在几百年后已经十分普遍了,所以庞煌说的十分流利,道:“禀报父皇,所谓任期制度,那就是所有三房六班的书吏、头目,每次任命都不超过三年,而且都要从多方面评选,而且最多不能连任两届,也就是说,三房六班的书吏和头目,他们如果没有建树,得不到升迁的话,他们从业的生涯,只有短短的六年。”
“六年能干什么呢?那不是一个县每三年或者每六年,政令的执行都要有所迟滞,而让老百姓无所适从,实属扰民之举,不当、不当啊!”
“父皇听儿臣说完。”看了看老朱面前的茶杯,庞煌咽了一口唾液,忍住嘴里的饥渴,继续说道:“这就是儿臣所要说的关键了,儿臣平时不管事,在监管和监察之时,却会注意总结得失,专门制定各种制度、法规,那么以来,无论三年或者六年之后,换做谁来做那个书吏或者头目的位置,他们不必有思想,只用萧规曹随就行了。”
朱元璋沉思着,想着这种任期制度,庞煌稍微有些紧张,这些已经是他能说的极限了,如果能够成功,等于说变相的救了中书省一次,至于胡惟庸,估计朱元璋对他的顾忌已经很深了,很难能让皇帝改变心意,而且在某种程度上,庞煌也不想改变胡惟庸的命运。
看着朱元璋的脸色,庞煌小心翼翼的说道:“儿臣在北平知府任上时,曾经有过一种想法,北平府对于儿臣来说,已经是很大的管辖范围,儿臣不可能每天流连着去七县四州查访民情,所以甚至想着,成立一个专门研究制度、规定的地方,帮助儿臣研究各地民情,那样儿臣又可以偷懒一些了。”
这些话听到朱元璋的耳朵里,虽然没有引起朱元璋太大的反应,但是却将他带入了沉思之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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