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挺简单,就想知道,那天在医院,你家小姑娘缘何对我那样热情,说实话,我可一点也不喜欢她的。”
这事儿他当天就觉得怪,不过他相信顾亦南俩兄弟的为人,所以就算是不喜欢顾竞然,还是相信顾竞然的。
听之任之,就想看看这事儿吧,能发展成什么糟糕样。
以前的时候就有人跟他说过:
【如果有过不去的坎,那就把事弄的一团糟,看到最后是不是无法收场,真的无法收场,那就放弃,如果还有路可走,那就坚持。】
到此刻,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那么自然不会再这么糊涂下去的。
“她取了你的毛发和秦汀语体`内的精斑送检了。”顾亦南一点儿也没有犹豫的就说出了这个答案。
这对于裴靖东来说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惊喜,不禁高呼一声:“靠,南哥,你家小姑娘太给力了,死命的追,不行的话,你跟小二共享得了……”
“滚,你当年怎么不共享呢?”顾亦南冷冷的声音传来。
裴靖东这儿也是苦笑了一下,而后认真的说了一句:“南哥,给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看我这些年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就该知道我有多后悔当年跟他抢人。”
有些女人,也许当时你觉得很重要,重要到没她就不行,但过了头脑发热那阵儿你就会发现,原来没了她你还是能活着。
但手足兄弟就不一样了,没了兄,那就是断手断足!
电话挂断后,裴靖东又拿起烟盒。
点了两根,一只手里夹根烟,齐放在支起的膝盖上,眸底闪过痛苦的神色,脑海中清晰的印记着那场兄弟同争一个女人的战争。
他是真心希望顾家两兄弟别为了一个女人失和。
他们的情况很相似,又有点不太像,但愿顾家兄弟不会跟他们一样吧。
……
翌日,清早,七点钟,方槐从外面回来,喝的酩酊大醉,进了屋子就嚷嚷开来。
展翼唤了柳晴晴一起把方槐往房间里弄。
而裴靖东则没跟任何人说的就戴了帽子盖住后脑勺的伤,开了车就往仁爱去了。
到仁爱的时候,也过不七点半,距离八点钟上班时间还早。
身子斜倚在顾竞然的办公室门口,等到了八点,还没见人来,就有点着急了,抓了一个小`护`士问:“顾竞然医生什么时候来?”
其实要不是昨晚上顾亦南提醒他,想从顾竞然这儿得来正确的消息,最好是有礼貌点,别逼她,也别炸毛的,不然就算得到那张白纸黑字也不见得是真的。
关于这一点,裴靖东是深有体会的。
最近他都快让白纸黑字的各种报告给坑惨了。
八点半左右,顾竞然踩着小高跟脸上带着淡漠的笑从电梯里走出来,看到站在她办公室门口的裴靖东时,好看的秀眉轻皱了一下。
“顾医生早呀……”裴靖东勾唇尽量的让自己脸上的笑容能表现的温和一点,有礼一点。
“裴队长,我是妇科医生,不是男科的。”顾竞然颇为无奈神色好像在说,你讨好我我也治不了你的病。
裴靖东老脸一黯,靠,这小姑娘一点儿也不可爱。
等顾竞然开了办公室的门,裴靖东就跟着进去了。
顾竞然慢条斯理的脱下便衣外套,换上白色的医生袍,又去接了杯开水泡上茶,这才坐在办公桌前,伸手捏着眉心:“你有什么事儿就说吧。”
裴靖东见她如此直接,也就不废话,坐到桌前开口了:“我想要那份正确的精斑报告,条件任你开,包括禾清。”
顾竞然秀眉忽然拧起,而后冷笑:“呵,开什么玩笑,我只是医生,不负责鉴定。”
“顾医生,别装傻,你想要什么条件都行。”裴靖东心底有些急,这女人怎么这么难说话呢。
顾竞然无奈的摊手耸肩:“不好意思,有人比你先了一步,报告我还没看,就被人取走了。”
“什么?被谁取走了?”裴靖东一拍桌子猛然站起身,头上的伤,再加上还没吃早饭,眼前一黑,差点没晕了。
“一个比你还厉害的人,不过,我还有另一份报告跟你交换。”
顾竞然说着走到柜子前,拿出那份给郝贝看过的秘密文件,直接扔到裴靖东跟前说:“如果你觉得这个不足以交换,那么就请走人,以后绝交。”
裴靖东伸手翻看着那份报告,诧异的眼晴差点没有突出来,郝贝没怀孕,也没有流产过!
“这……”他突然有点说不出话来了。
顾竞然开口说道:“当时的情况比较特殊,具体的我都跟你的妻子解释过了,没有怀孕总比流产好吧。”
“你说什么?你是说郝贝早就知道没有怀孕的事了。”裴靖东的火意倏地聚集在眼底,仿若碰下就要爆炸似的火红一片。
顾竞然淡然的笑言:“看来这交易,裴队长应该不吃亏吧。”
裴靖东咬牙切齿:“不吃亏。”真是看着顾竞然想掐死她,又想感谢她。
倏地,眼晴又圆睁着看着上面的一行小字:【曾有病史,两次处`女膜修补。】
“这个,你确定?”裴靖东指着这一行字不相信的问着顾竞然。
顾竞然顶了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用我的人格保证,确定,我当时为她清楚体`内异物时,发现前后两道细微伤口,那种位置一般就是做处膜修补时留下的痕迹。”
从医院走出来,裴靖东就把那纸报告点了火一把给烧了。
心里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明明没有流产过,这算是一件喜事了吧,但他却高兴不起来。
那份精斑报告被人取走了,比他还厉害的人,在乎这件事的,怕是只有那一人吧!
在d市的时候,他让医生给郝贝做过一次处`女膜修补,那么上面的两次修补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郝贝跟他的第114章奏呢……”
郝贝脸红心跳的走进幼儿园,又心跳脸红的走出幼儿园。
裴靖东一派明星范儿,接受着众人的检阅,眉轻拧着未松,唇角却是勾了抹淡笑。
一直到出了幼儿园,郝贝没走向他的车子,却往相反方向走时,他脸上的笑容才隐去,不轻不重的开口跟郝贝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郝贝,上车。”
郝贝转身,有点委屈,有些不悦的抱怨:“你不是不跟我说话吗?”
说完她就后悔了,这话好像是她一直等着男人跟她说话一样,她怎么就这么欠呢!
裴靖东心底有丝波动,不过他很淡定的隐去了这一情绪,脸上的神情依旧未变。
“怎么,你是不敢上我的车,怕我见你一次压你一次吗?”
郝贝瞪圆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男人一本正经的神情,说这么不要脸的话。
“你……”
卧槽,郝贝真想骂娘了,他妈的,这死男人还是这么不要脸,死性不改!
“别废话,上车,我有话跟你说。”裴靖东扔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往车子跟前走。
郝贝站在那儿,那简直是踌躇不定,不知道该不该上裴靖东的车。
“郝贝,你就这么胆儿小吗?不是胆肥的敢捅人,敢砸人,上我的车就不敢了……”
男人讥讽的话语就像个引火线一样,忽地一下就把郝贝体`内那些好强的战斗困子给勾了出来。
拉开后座的车门,还未动呢,男人悠悠的声音又传来了:“坐前面吧,这是礼貌,也可能是你最后一次坐这个位置了……”
郝贝有丝诧异:“你什么意思?”
裴靖东一挑眉头,神情自然的回话:“想知道就坐副驾去。”
车子开起来时,裴靖东还拧开了路况广播,车开的认真,很慢很稳,听广播也听的专心。
唯有郝贝这儿,就在猜测着裴靖东的话是什么意思之类的,都有点坐立难安的样子了。
一个红灯处,裴靖东似乎才看到郝贝的不安似的,脸不红气不喘的来了句:“怎么?我没见你一次上一次,让你这么难耐,想被压了……”
郝贝气的脸儿鼓鼓的,一双美眸圆睁着,眼神像是锋利的小刀子一样飕飕的射向裴靖东。
“裴靖东,你能正经点吗?”卧槽!妈蛋的,这死男人是要闹哪般呀!蛇精病附身还是怎么地,非得这么不要脸吗?
裴靖东轻哦了一声,看到绿灯,发动车子后才开口:“放心,没多少机会这样占你便宜了。”
这话说的云淡风轻,却是让郝贝的身子僵直住了。
“你,什么意思?”他要出任务了,还是干嘛去?
车子往路边靠了点,而后停在临时停车区,裴靖东划开车窗,点了根烟,抽了几口,就呛的郝贝咳了一嗓子。
郝贝直觉的就不喜欢爱抽烟的裴靖东,故而开口提醒他:“我说,你能不在车里抽烟吗?呛死人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抽的。”
裴靖东斜睨她一眼,冷冷的说:“你是我的谁?我抽烟还需要顾忌你的感受吗?”
“你……”郝贝让呛的没说出后面的话,颓废的瘫下肩膀冷哼着:“是,我不是你的谁,我还坐你的车干嘛呀,真是脑抽了……”
她说着话去开车门,却不妨,男人的手比她更快一步。
咔嚓!
车门锁死的声音响起。
郝贝气的回头就瞪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裴靖东吐出一串烟圈,邪笑着开口:“不怎么样?我这周就要调去江南*区了,这周五你就不用来接我儿子了。”
他说这话时,最后‘我儿子’这三个字咬的特别重,似乎在提醒着郝贝什么。
郝贝蓦然一惊,眼神有丝慌乱的问:“你要把他们带走?可是他们才刚开学的。”
“那边也有单位直属幼儿园,一周的时间足够安排了……”裴靖东淡漠的应着话,似乎早就做好了安排。
郝贝心底一疼,半年的时间,她已经习惯了有两个儿子。
走到哪儿都带着,就算是她出去了,心里也会牵挂着,可是现在,裴靖东却要把两个孩子带走了。
“裴靖东,你可不可以不要带走他们,你去做你的工作,再说了,你带走他们,也没时间照顾他们,他们是需要人陪,也需要有人照顾的。”
裴靖东附合的点头:“嗯,这些你放心,我都知道的,也安排好了。”
“……”郝贝哑然,如果裴靖东跟她吵,跟她骂,她都能对得出来,但是他这样平静的说着话,竟然是说的她词穷到没法接话了。
裴靖东见她不说话,就发动车子,继续上路。
一直到车子开到了碧水园小区内,重新停下,郝贝才怯生生的问了句:“可不可以不带走他们?”
裴靖东残忍之极的回了句:“不可以。”
而后凝视着郝贝,转而看向郝贝的小`腹处:“郝贝,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关于孩子的。
郝贝满心思都在裴靖东要带走两个儿子的事情上,哪里会注意到裴靖东看的是她的小`腹,想听的是她说流产的真相。
“我就想说,你能不能别带走他们,”
“就这?”裴靖东的眉心拧起,火气蔓延在车厢中。
郝贝不解的看着他:“你生气了?”心想,为什么生气呀?
裴靖东恨呀,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女人得了,她还好意思问他为什么生气?
“郝贝,没有怀孕,也没有流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你说?”终于问出来了,心底也有一口气倏地一松,全身都像是让抽干了精血一般没了气火。
“啊,你怎么知道?”郝贝青黛色的秀眉微扬起,惊讶的神色写在脸上:“你听莫扬说的?”
莫扬?
裴靖东冷笑,原来连莫扬都知道的事情!
“那个,我是想……”郝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吧,当时她就是脑袋乱巴巴的,又生裴靖东的气,就没想着说这事。
后来又听裴靖东说跟秦汀语上`床了,她就更不愿说这事了。
最最重要的是,她也疑惑,她怎么会二次补处`女膜呢?
但这事儿,她没敢问,因为心中想的也是会不会八岁那年,就像沈碧城描述的那样,她是不是也……
人呀,总是这样,有种胆怯,就在心间,隐的很深,宁愿不知道真相,也不愿意知道难堪的真相。
裴靖东冷着一张脸开了车门,走下车,转到另一边,拉开郝贝那边的车门,粗鲁的把郝贝拽了出来。
神色凝重却又认真的开口:“郝贝,我会调离南华,带着我的儿子离开,你好好的跟莫扬谈恋爱吧,不用担心孩子们没妈妈,秦汀语就算不是个好妈妈,对两个孩子也不敢坏到哪里去,就算没有秦汀语,还有一个柳晴晴,都能帮我照顾好孩子!”
初冬的阳光,此时正照在头顶,暧洋洋的,但郝贝却是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郝贝就这么让裴靖东扔在这儿,眼睁睁的看着男人大步朝着b座走去,他甚至连回头都没回一下的。
原来,真的有这么一句话——没有人会站在原地等你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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