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生你气了?”怀柔冷哼了一声,“鬼才懒得跟你置气。我是气自己不该那么犯贱来找你!”
“是吗?”君屏幽扬眉。
“不然呢?在哥哥那儿待得多安逸,什么都不用操心,什么活都不用干,也就你能将我视为草芥,一文不值!哥哥从来都是将我捧在手心里的。”怀柔白了君屏幽一眼。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显然不以为意,她火气又上来,伸手推开他就要下去,“放开我,我要回去!”
“不放!”君屏幽抱紧怀柔的身子,将她轻放到自己的床榻上。然后冒着被她踹的危险缓缓的替她脱鞋,最后自己也一块儿躺了上去,堵死了她下床的退路,囚住了怀柔的身子,伸手轻拍她的心口,柔声道:“乖。不气了啊,生气对身子不好,睡吧,等了你一夜,我也困着呢。我们一起睡!”
“滚开!离我远点!”怀柔沾上床困意就涌上来了,但是还是气恼的将它挥去,欲和君屏幽对抗到底。
“好,我滚远一点。”君屏幽身子往边上挪了挪,但手仍然环着怀柔。
“再滚远点!”怀柔仍不解气。
君屏幽又往后挪了一些,看着怀柔依然瞪着他,神情有些委屈,“不能再滚了,再滚就翻下床了……”
“哼!”怀柔不理会他,径自扯过被子覆在身上就欲睡去,山中寒气重,虽是初夏,但仍然需要盖被子。
大约睡了一会儿,见君屏幽也没有反应,怀柔忽然好奇的睁开眼,见他真的拘谨的缩在床榻的一小边上闭眼入眠,神情淡然。蓦然心口的气闷消了些,暗自嗔道:这人简直就是自作自受!
骂归骂,但仍怕他染了寒气,将身上的被子拉过去了些,覆在他的身上。忽而想起方才他好似说过等了她一夜,被怒气冲昏头就给忽略掉了,现在想想,他到也不算太没良心,“哎,你等我做什么?”
怀柔伸手戳了戳君屏幽,示意他醒来。
“怕你累坏了渡河时被激流冲走,怕你中途被劫走,怕你……不来……,但是我又不敢去接你……只能等你了。”君屏幽困倦的道。
怀柔本来以为这个温柔的声音能听到些什么好听的话,没想到听到的却是这个,她忽然支起身子,看着君屏幽,“在你眼中我就是那么没有用的人么?还是说我就是那么没良心的人?”
“嗯!”君屏幽应了一声。
“靠,你想死是不是?”怀柔声音忽然阴嗖嗖的,如穿堂风流过,一片寒冷。
“还没活够,不想死。”君屏幽摇头。
怀柔忿忿地瞪着他,看着他眼角眉梢都染着浓浓的愉悦和笑意,她眯起眼睛,怒道:“就这副德行,还想娶我,你做梦吧!你只要敢提亲,不等你开口,哥哥就会夷平整个幽亲王府,你信不信?”
君屏幽似乎笑了一声,那一声极低,却是极悦耳。
怀柔听到君屏幽的笑声简直如魔音,在她耳中打了几个回旋,她忽然用力去挣脱,觉得和他再躺在一张床上被他抱着简直就是遭罪。睡什么觉?瞌睡虫早被气跑了!
“即便如此,你舍得看着我死吗?”君屏幽忽然问。
怀柔动作一僵。
“恐怕舍不得吧?”君屏幽笑道。
怀柔看着君屏幽,忽然见他笑意盈然的脸上尽是揶揄的笑意。她觉得眼前一黑,又一白,忽然闭闭眼。好似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这一瞬间忽然清醒了。以前看君屏幽都是云雾缭绕,他即便一再走近她,她都觉得走不近。这一刻忽然觉得他的眉目是那样的清晰,清晰到她能数清他有几根眉毛。
“怎么不说话了?”君屏幽见怀柔半晌不语,笑问。
怀柔不出声,只感觉她心底一直以来缠绕的根深蒂固的东西忽然散了一些。
“真生气了?”君屏幽看着怀柔脸色一变再变,眸光也是一变再变,忽然有些拿不准她心中所想,他心下一慌,连忙将她软软的身子抱在怀里,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她的脸,声音微哑,“怀柔,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我就要馋着你,让你得不到我。万一你得到我了,有哪一日不珍惜我了的话,万一哥哥强制你离开我身边,万一你又觉得谁好了,对他投怀送抱的话,我找谁哭去?所以,你休想没名没分就染指我!”
怀柔有些无语的看着君屏幽,本来想挣脱他的,却莫名的被这番话给怔住了,这就是理由?不让她染指了他?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果然是什么人有什么思维,不得不说,君屏幽的思维完全被她颠覆了,不对,是将她的人生观都颠覆了,从来都是女子吃亏好不好?他还……
“怀柔,你那是什么表情?你听到我说的话了么?”君屏幽看着怀柔小脸好一番变化,不由蹙眉。
“听到了!王爷大人!你不就是不想让我吃了你么?好,不吃就不吃,本姑娘嘴挑着呢,再说了你这么瘦骨嶙峋的,吃起来定然没什么味道!”怀柔躺下身,可以拉长音将一句话拖得老长然后闭上眼睛心安理得的睡觉。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亲自送上门去人家还嫌弃这嫌弃那的,跟个贞洁烈夫似的,弄得她真好像是一匹饿昏了要发狂的饿狼!这个魂淡!!
“听到了就好!”君屏幽似乎松了一口气,看着怀柔闭着的眼睛有些不确定的问:“那你不生气了?”
“不了!跟你生气不如睡觉来得实在!”怀柔打了个哈欠,这几日都没好好睡觉,还熬夜赶了这么久的山路,身体就算是铁打的也吃不消了,气一散心顿时就疲惫不堪,好似看过一篇文章,人生气时长与跑步消耗的精力成正比。果然不错,她现在是没力气折腾了。
“嗯,那就睡吧!”君屏幽将怀柔娇软的身子往怀里揽了揽。回忆起方才,嘴角便会不恣意的扬起,这个可爱的人儿连自己稍稍沾染了寒气都舍不得,如何会真的忍心看自己去死呢?
怀柔说睡就睡,很快就被浓浓的睡意包裹。
君屏幽闭着眼睛却无睡意。天知道他险些就把持不住了,看着她在他身下因他而情动绽放她的娇媚,他就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掰开了,揉碎了,咀嚼了,吞咽了,但是他不能。他觉得还不够,不是情欲来得不够,而是时机还没到,终是没名没分的在一起,他不希望她受半点委屈,宁愿现在馋着她,让她急,让她恼,也比到时候被天下人唾弃好。
或许,到那一日,她终会明白自己的苦心,女人的贞洁远比短暂的愉快来得重要,若他现在就要了她,他真的没自信她将来的哪一日不会后悔,再一切都没有定下来之前,他必须学会隐忍,他承诺给她的未来已经近在眼前了,为何不再忍一下呢?反正已经等了七年之余了,也不差这些时日了,所以,他甘愿等到那一日的到来,他们名正言顺的合房。
屋中静静,两人气息缠绕在一起,温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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