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看着眼前乖巧的小童却清楚地知道我不能死。为了小童我必须好好地活下去,哪怕受到再多的苦,再多的侮辱,我都必须得活下去。
我要养大小童,让他出人头地,然后和他一起远走高飞。或者等他能自力更生了,我再离开人世,让他不要负重而行。无欲则刚,这么一想,我瞬间轻松起来,也自觉高大起来。
我问赵小谷,以前他昼伏夜出干什么去了。
在这之前,我不太敢过问赵小谷的事情,但是现在,从今天开始我必须负起我女主人的责任来。
赵小谷叹了口气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我。
隔壁的屋丘镇发现了一个水晶矿群,为了保密及节约资金,开矿的老板不打算将矿藏整个挖开,而是往下垂直挖个竖井,再横向直接掏掘。
老板是能多快就多快,横向掏掘也没有木撑铁架等安全措施。
如此,老板愿意支付的人工就非常可观了。
这种情况在我们晶都非常普遍。赵小谷和另外一个中年人为了高额的报酬就不要命了,他们分白班、夜班的干了起来。而且夜班的待遇要更好点。
我出事的那个晚上是挖矿的最后一天,赵小谷拿了一万多元的报酬欢天喜地地回了家。这一万多能将我们剩下的债务全部还清,若不是用来还债而是盖房子的话,能轻松盖起三上三下的小洋楼。
知道了真相,我欲哭无泪,造化弄人啊。
日子难过年年过,我学历较低,城里一时回不去,为了更好地在农村生活,我也学着别人养起了猪,养起了羊,还学会了骂街。
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我也学会了分毛必争,为了一点龌龊我也学会了针锋相对。我离一名成功的泼妇越来越近了,我也发现泼妇的日子其实蛮舒服的。
只要不是和自个做对,是没有人能和你做对的。走在家前屋后,那些曾正眼不看我小媳妇老太太,至少表面上还能对我笑脸相迎一下。至于她们背后怎么说,一个合格的泼妇有的是自我安慰的方法。
我整日里忙前忙后,蓬头垢面。衣服脏了,将就着还能穿,脸黑了,反正也没人看。
任何一个不知情的人看到我,都会把我当做一个普通的邋遢乡下人。
我的城市户口已渐渐为人所淡忘,我的那段丑事似乎也渐渐从人们的记忆中抹去。
妈妈时不时会来看我一次,每一次都是伤心欲绝。而我除了开始有点难过,后来慢慢习以为常。我毕竟快成一个合格的乡下人了,生活在农村,就要适应农村的环境。
我相信,如此再下去两年,田间地头再忙碌的时候,我会让所有曾嘲笑我的人闭上他们那张臭嘴。等立足了脚跟,生活也改善的时候,我也会让所有曾对我不屑一顾拿我当笑柄的人,都由衷地佩服。
又一个秋收快要到了,我一雪前耻的时刻也快来临了。想到这里,我竟然有些兴奋。
明天要收割水稻,赵小谷抱着小童已进入梦乡,我磨好镰刀、收好工具,也满怀憧憬地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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