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
房门无声息的打开了。那个怪人站在门口。那三个苗鬼自动闪开一条缝隙,让那个人可以看到小夏。
月光明亮,照在那个人身上。小夏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不是白布,而是蓑衣。蓑衣上满是水珠,但又不落下来,在月光的照射下好像银白的一样。
他头上的斗笠压得很低,小夏瞪大眼睛拚命想看到他的脸,却感觉斗笠下什麼也没有,只是解不开的黑暗。
他走了过来,还没忘了摇动手中的铜铃,身后那如串成一串的螃蟹一样的人也跳了进来,一时间,小小的房间挤得满满的,却只有小夏一个人惊恐的呼吸声!
她睡我的床!苗女又叫,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但这次却有告状的意味。
那人走过来,俯身看小夏。这麼近,小夏还是没看到他的脸!
他不出声,只是相面一样对著小夏,然后突然伸手抓住小夏的脖子,还没等她挣扎就一下把她从窗口扔了出去!
小夏重重的落在地上,但感觉没怎麼疼,就是震了一下,而且周围的环境也不怎麼对,迷糊中听到脚步声传来,然后面前出现一双男人的脚。接著那男人把她抱起来,又放回到床上去。
做了什麼噩梦?还从床上掉下来?阮瞻温柔的声音传来。
怎麼?是梦吗?怪不得阮瞻不来救她,原来是个梦!可真的是梦吗?!
小夏哽咽了一下,细细碎碎的说著发生在刚才所有的事。
阮瞻听得皱紧了眉头。
这个梦也太怪异了,如果真是个梦,小吓就要看看心理医生,因為总是做这种噩梦的话,心理一定是有问题的。可是,如果有什麼能人在背地裡耍阴谋诡计,把小夏捲进什麼幻境也不是不可能,梦杀术他已经见识过了。
他们在明,对方在暗,每一回他们都要在劣势中翻身,很难,但必须那麼做。像这一次,他明知道接近真相等於是把自己当成了靶子,但又非做不可。他不关心关正之死,只是关正的死把杨幕友和黄博恆也牵连了进来,他只是要摸清那个杨幕友的来歷,他强烈的感到一定与那蔓有关,与这深山、河谷有关。
你打听过这家店的情况吗?小夏已经从噩梦中完全清醒了,但却还假装害怕,不从阮瞻怀裡出来,一直依著他,是不是有夫妻两个带著一个女孩?
她在山下无意间听说,这一带的语言有古越语的遗风,把阿爸、阿妈称為阿簸和阿米。
不是啊。就是一个老人。阮瞻随口撒谎。
这店裡确实是一对夫妻带著他们十六岁的女儿在经营。
那就好,梦裡那个小姑娘总是说我睡了她的床!很生气啊,一直叫我离开!说到这儿,小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我还以為店主一家让人杀了,却弄不清事非找我来索命呢!
阮瞻抚了抚小夏柔软的头髮。还没回答,脚步声就带来了万里。
有情况吗?他边说边走进来。小夏连忙立直身子。
阮大神棍,你怎麼也不叫我一声,不怕我被女鬼拉郎配吗?万里还赤著脚。显然匆忙过来的,但手裡却拿著血木剑。
拿是阮瞻匆忙中放在他身边的,為了保护睡得很沉的某人。
你滚得远一点,我还落个清净。
我要是离开你。你一定会想我的,假如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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