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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子的尸体是被杨平抱回家的,当时我们走在最后,还没走进院子就听到阳子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声。怀胎十月,辛辛苦苦分娩,养到一岁半,不为人母,恐怕永远也无法了解其中的幸酸与痛楚。
那天晚上阳子母亲哭晕了好几次,每次醒过来看到阳子的尸体又忍不住泪流满面,到后来都变得有些神经质,抱着阳子的尸体不让我们靠近,说我们每个人都要害阳子,包括杨平也一样,每每要靠近一两步,便被阳子母亲大声喝止。
这般模样,谁瞧着都不忍伤心,好在除了阳子母亲,杨家其他人还算较为通情达理,他们并未有将阳子的死怪在石老头身上,尤其杨平,一边抹一把泪,还一边特豪气地说:我们人的生死早就是阎罗王计算好的。阳子他只有一岁半的命,跟我们任何人都没关系!
这样一个夜晚,整个村庄仿佛被一张巨大的网网住,每个人心情都不一样,半夜的时候我在杨平家的院子门口看到一道黑影,我以为是哪个小偷,于是找了跟棍子偷偷摸摸的走上前去。在农村,每年临近春节时,盗贼总是特别的猖狂,我们正常人家备年货,他们却偷年货,年年如是,不曾间断。
待我走近院子门口才看清楚是耿大爷,他一瞧见我忙用手擦了擦眼角,转身就要走。我忙叫住他:耿爷爷,是你么?
耿大爷听我的话,停了下来,小声说:是……是我,我来看一下,阳……阳子怎么样了?
我说:没气了!
耿大爷‘唉’一声深深叹了口气,对我说了一句: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进去嘛。说完朝他自己家的方向回去,虽然那个时候我还不太明白他当时是想表达怎样的一个意思,但如今想起来倒是能明白几分,就算耿大爷之前多么不喜欢阳子,如今他去了,耿大爷多少还是有些伤心,这就是人心,本性总是善良的。
阳子一死,他的过去做过的错事自然没有必要在追究,第二天找了个十字路口将他埋了,下葬的时候赵叔叔特意在他尸体边上放了个泥巴捏的娃娃,这个泥娃娃的手上绑了根红绳,赵叔叔说,这是他对阳子的祝福,希望他下辈子能投胎做一个正常的孩子。
埋掉阳子,我们继续回到那个叫阳子丧生的深坑,在大家的帮忙下,我们从地下挖出那个石碑。
该怎么去形容那块石碑呢?除了比一般墓碑大许多,似乎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无可厚非的,石碑上刻着字,因为腐朽得太严重,上边好多字已分辨不清,唯一可以判断的是,它一定是块墓碑,而且绝不只属于一个人,而是一群人,因为上面明显写着个‘奠’字,下边跟着一长串人名,我们隐约认出其中一个名字——花红!
花红,一个听起来很俗气的名字,赵叔叔和石老头挨着村里的人一一问了个遍,却无一人听说过这个名字,这不免叫赵叔叔坏子墓碑上的名字是不是‘花红’二字。
不过虽然没打听出‘花红’是谁,我们倒是听到了另一个故事,是一个八十多岁姓王的老爷爷告诉我们的。
王爷爷说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村里里曾经来过一群人。
那时候村子比现在更加落后,平日别说外人,就是没见过的鸟也不曾在头顶飞过。不过那一年的夏天确实来了一群人,带头的是一个花甲老男人,领着一群人在村里转了一圈,最后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不分白昼黑夜地在斜坡上放上一块很大的石头。
这块石头是从最近的山上搬来的,放上去之后还特意叫人凿平,弄成四四方方的形状。竹林里那块被石老头叫人打烂的石头,就是当年那个花甲男人留下的,长年累月,石板边沿被磨损,早没了当年的轮廓。
王爷爷说,当年村里的人都花甲男人弄石头的事很好奇,个个都想看个究竟,但花甲老人不愿说出原委,在村子里的半个月时间,他们从来不叨扰村里的人,带来的所有人都睡在竹林中睡觉,同时也不准村民靠近他们,所以王爷爷也不知道在那半个月时间里,他们除了弄了一块石头,还做过什么。
在那个年代,土地还不是私人的,落后贫困的农村也没有地主,无非是某个人看上了哪个地方,开采开采便用作自己的土地。那个花甲男人进村送了每家每户一旦粮食,还有些很好的布料,所以村里的人自然也就不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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