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大门被推开,一个年近三十的男子,手里提着一小坛酒和几把青菜走了进来。
那人腆着脸朝方平叫了声丈人,方平冷冷地扭过脸去。方大妹一见,却是冲上去指着来人的鼻子泼口大骂:“臭不要脸的,跑到我家干什么,快滚出去!”
看来这就是便宜姐夫潘淹那货了,方武暗自腹诽。看他尖嘴猴腮,双眼眯成缝,眼珠虽小却骨碌转个不停,却是个不安生的主。
果然,男子死皮赖脸地扯住方小妹,说道:“俺来向老丈人陪不是,想请你回去,没了你家里乱成一团糟,娘亲都病了。”
“哼哼,病了?被饿的吧!她瘫在床上,我天天端屎端尿累死累活,没得她一句好话!她不是总说老二家好吗,不但给她生了孙子,还说侍候得比俺好!你让老二家去给她做吃的啊,去给她端屎端屎洗身子去啊!”
方大妹气得满脸通红,顿时大爆发!有爹娘在,有兄弟撑腰,此时不爆发更待何时!
潘淹陪着笑脸,说道:“娘亲她老糊涂了,娘子你别和她一般计较。”
方大妹火气,使劲朝他脸上狠戳几下,骂道:“我不跟她计较也行,倒是想跟你计较计较!一个月挣的银子全拿去赌和喝酒,喝得醉熏熏回家就是打人!一个月下来被你打了七八次,最狠一次打得我三天下不了床,还得拖着伤去给你娘洗身子,你这算什么男人!”
不待潘淹解释,方东冲了上去就是几拳,打得潘淹哇哇大叫!方平将那坛酒往门外一摔,怒道:“滚!给我滚出去!”
潘淹捂着吃痛的脸,陪笑道:“娘子且消消气,为夫过几日再来接你回去。”他走近方武身边,轻声问道:“二郎,姐夫刚刚听到你说比武那事是闹着玩的?”
方武点点头。
潘淹脸带喜色,悄声问道:“那你们打算玩到哪一回?”
方武也不说话,伸出两个手指。
潘淹大喜,连道:“姐夫回头买个大羊腿,再来向你们赔礼道歉!”说罢,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方大妹顿时泄了气,扑到苏氏怀里大哭起来。苏氏抱着女儿,红着眼睛心痛地说道:“苦了我的闺女,你怎地从不和娘说一声!”
方东抱怨地冲方武说道:“二弟,那混蛋把姐都欺负成什么样子啦,你怎么还帮着他!你还说让咱们保密,转过头给了他准信,估计他还不是去押注去。”
方武笑道:“让他赚钱,不好吗?”
方东瞪了他一眼,气得甩门而出。
闻香楼,二楼飞凤雅间。
许昂端起酒壶,往潘淹杯里添了酒,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潘淹受宠若惊地道谢,说道:“回许郎君,小的先是在门外偷听,二郎亲口对他们说是合伙演的戏,而且那东家还许他二十两银子!并不准家人透露半点风声。小的进去后一再打探,他才亲口给个准信,说是要玩到第二回合!”
“好!”许昂听罢,掏出一锭金子,说道:“这值五十两,剩下一半等比试完了再付给你!”
潘淹收了金子,连连道谢,又吃了几杯酒便转身离去。
这时从门外闪进一人,却是侯坚。他嘿嘿笑道:“许兄,这人的话可靠不?”
“若是对方告诉他的,倒不见得会信。他在门外偷听来的,却不得不信!这叫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们又何曾想到门外有耳?”许昂说道。
侯坚却气得直咬牙:“这小王八蛋!竟然连我姐也瞒着,亏我姐还舍得给他二十两月银!”
许昂不以为然,说道:“或许是你那便宜姐姐故意瞒你呢。雍州府长史(首府长安秘书长、代市长)月银也才区区五两,她却给那小王八开二十两!你说会不会是她不喜欢五大三粗的程三,却喜欢那小白脸呢?”
侯坚脸上恼羞,呛道:“许兄别瞎说!传出去影响我侯家门风!”
许昂嘿嘿笑了起来,说道:“其实喜欢嫩的也很正常啊,就象永嘉公主,嘻嘻……”
永嘉公主的驸马名叫窦奉节,是高祖李渊发妻窦皇后的侄儿,不但出身高官也做得不小,担任左卫将军。但是永嘉公主品行怎么地,与外甥杨豫之搞上了。杨豫之是李世民胞弟李元吉之女寿春县主的丈夫,也是永嘉公主异母亲姐长广公主的儿子。永嘉公主比杨豫之、寿春县主的年纪大上一些,但是照辈份算,公主是他们的长辈。
侯坚脸上越发挂不住,说道:“不管别人的破事,你且说咱们该如押注?”
“咱们各筹二千两,全押第一回合!而且还是到德胜楼押去!”许昂狠狠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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