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叶顾怀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懒洋洋地说,“这么凶险的机关,岂是人海战术就能应付的?”
这一次,不光苏七指,几乎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瞪着站在一旁,若无其事,甚至还说着风凉话的叶顾怀,简直无法相信天底下有这样的男人,居然让一个弱女子去冒险!
众人简直把“懦夫”二字写在了脸上,一个两个都恨不得站出来,在绝世美女面前展示肌肉,将叶顾怀这个“小白脸”给比下去。
尤其是苏七指,整个人都气得发抖,要是换个场合,他估计就要直接出手教训叶顾怀了!
晏柏舟虽然也觉得匪夷所思——他见过的美女如过江之鲫,刚强的、懦弱的、野心勃勃的……但那些女人不管是充满欲望,懂得为自身谋划的;还是毫无主见,只能任人宰割的,都不像和静兰这样一言难尽。
可不知为何,他却能懂。
和静兰的潜台词其实很明显——如果她都死在这里,其他人就没必要下去了,直接打道回府吧!
这种隐藏在平淡外表下的强大和自信,绝不是一日就能造就的。
叶顾怀明白和静兰的骄傲与实力,所以他非但不拦,反而主动让位。苏七指为和静兰好,不希望她冒险,反而是对她的一种羞辱。
他就不该将和静兰当作世俗中的女人来看待,而应该将她看作一个男人,一个具备极高智慧与武力,出身不凡,品格卓越的男人。
如果是这样的男人,有可能会在明明自己有能力解决问题的时候,反而躲在朋友身后,任由其他人为了试探机关的深浅,前赴后继地牺牲吗?
虽然在晏柏舟心中,今天跟着他来的所有人,全都是可以牺牲的棋子。贵贱有别,他买了这些人的命,这些人为他而死,天经地义,无可指责。但他不得不承认,如果一个人能做到像和静兰这样,愿意以身犯险,只为减少陌生人的牺牲,他会肃然起敬,并想办法与对方成为朋友。
这样的朋友,一定是天底下最可靠,最值得信任的人。
而拥有这般挚友的叶顾怀,又何其令人羡慕?
晏柏舟想明白这一点后,立刻调整了态度,走到苏七指前方,深深地向和静兰作揖:“拜托和姑娘了。”
叶顾怀见晏柏舟态度转得这么快,这么自然,不由挑眉——此人非同凡响,要是不死,至少为一方枭雄。
和静兰却没当回事,轻轻点头就当回答之后,将背上的琴盒一解,递给叶顾怀,然后说:
“手套和线借我一下。”
叶顾怀早就猜到她要这两样东西,左手接琴盒的时候,右手已经递了过去。
苏七指见到那双薄如蝉翼的手套,心中震惊,附耳对晏柏舟说:“此物价值连城,若是修行掌法、拳法的宗师获得,更是如虎添翼!单凭此物,就可以招纳世上任何一名主修手上功夫的先天高手!”
这样的宝物,可以令兄弟反目,夫妻成仇,甚至可以抵得上几座城池,叶顾怀居然随随便便就借出去了!
晏柏舟却一点都不奇怪。
他早就认定叶、和二人必定来自世家大族,手上有几件珍宝算什么?苏七指只看见了手套的珍贵,也不想想,琴盒里头的东西,难道价值就会比手套低?
当然,就算琴盒里只是一把普通的,随手可以买到的琴,那也没什么。这两人的品性就注定了他们能将性命托付给对方,何况是身外之物。
和静兰却没管他们的心理活动,只见她戴上手套,将渔线带钩子的那一端扣在右手手指上,另一端则扔给叶顾怀。
叶顾怀已经将琴盒背上,接住线头之后,在手掌上缠了几圈,才叮嘱道:“如果墙体太滑太脆,或者超过一定距离,无论要拉你上来还是放线,你都喊一声。”
他没说具体的长度,因为他不想让外人知道,这根线究竟有多长。
和静兰心里有数:“够用。”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下了阶梯,发现台阶比他们预想的少,只有短短十二步,就走到了尽头。
下方是幽深的井口,犹如深渊,一眼望不到头,只有叶片转动的声音隐隐传来。
和静兰道了一声“准备”,见叶顾怀点了点头,她二话不说,直接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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