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昭仪紧绷的神经也是慢慢松弛下来。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李建国,这时走开了,再次回来时,重新到了四杯茶过来,并把第一杯递给了黄昭仪。
黄昭仪接过茶,「谢谢爸爸。」
「矣。」李建国高兴应一声,右手探进兜里,掏出一个鼓鼓的红包递过去。
这是改口红包。
黄昭仪瞄瞄李恒,接了红包。
见状,田润娥一拍大腿,哎哟一声,也跑进了卧室,也封了一个红包给她。
黄昭仪笑着再次喊声妈妈,道声谢谢。
到得现在,老两口终于知道儿子为什么要把涵涵先喝醉了?为什么昭仪会亲自开车送儿子和涵涵回来?
但有一点,老两口还是没想通:以黄家的条件,以大青衣的条件,为什么会心甘情愿送涵涵?和涵涵处那么好?从某种程度上讲,两女是情敌啊,互看不顺眼才对啊?
一切的一切,都透着古怪。
黄昭仪一事,把老两口的心理防线碎裂的一塌糊涂。
但他们很有眼力见地没当面询问什么叫阴错阳差?反而一个劲帮着儿子哄儿媳妇。
就算得到儿子和昭仪的亲口承认,可田润娥还是有点不敢置信,拉着大青衣左看右看,横看竖看,几遍过后忽然问:「我记得,你在京城好像是有房子的?」
黄昭仪回答:「有。」
田润娥对老公说:「建国,找纸笔过来,让昭仪把地址留下,等回京城了,我们好过去串门。」
说这话的田润娥还是很有分寸的,没有主动邀请黄昭仪去京城鼓楼那边家里去,毕竟那是子的地盘,要不然就太过分了。
黄昭仪对里边的条条道道门了几清,但她没有任何不满,反正没打算争,未来婆婆能过来看她就已经很知足了。
李建国回到书房,找了纸笔出来。
黄昭仪把京城2处常住房产地址写下来,并留下座机号码,递给田润娥说:「我每个月会去两到三次京城,演出完的当天晚上,一般会在这里住。」
两年下来,田润娥早已记住对方的演出时间规律了,高兴接过说:「行,到时候我过来之前,提前给你打个电话。」
黄昭仪笑着应答:「好。」
又拉着手心手背聊了半个小时有多,后面眼看时间不早了,田润娥才对黄昭仪说:「有些晚了,你先上楼休息,卧室有两间,床位都铺好了的,你随意选一间。」
黄昭仪望眼李恒,听话地上了二楼。
李恒没有立即走,他知道老两口肯定有话问他。
果不其然,待脚步声在楼道口消失后,刚还满脸堆笑的田润娥瞬间变了脸,眉毛紧盯着儿子好一阵,末了问:「跟我和你爸说说吧,骗昭仪花了多长时间?」
李恒比窦娥还冤,「刚才不是说了么,是阴错阳差,不是我主动的。」
田润娥压根没信刚才黄昭仪那套说辞,直截了当问:「你不不主动,她还能主动睡了你不成?」
李恒:
.
李建国:
「....
父子俩都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
这还是他们熟悉的田润娥同志?
李建国干咳两声,提醒:「满崽大了,好好用词。」
田润娥正在气头上,转头对丈夫甩脸子:「他就是遗传了你,不学好,天天在外面想着女人,你看看,都多少个了?」
李建国登时不说话了,慌忙掏出一根烟点燃,吞云吐雾起来。
一招就把丈夫镇压,田润娥坐到儿子对面,她今天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才肯罢休。
面对亲妈的死亡之眼,李恒没得法,权衡一番利弊,最后还是用简洁的语言把自己和大青衣在一起的情况讲了讲。
讲完,不等父母反应,他态度诚恳道:「虽然我和昭仪是下药才结合到一起的,但我比较满意她,也没想过要甩开她。」
「你敢甩开她!我把你皮剥了!」田润娥严厉表态。
由此可以看出,田润娥是有多喜欢黄昭仪,京剧表演艺术家的身份在她这里有多吃香想想也是,曾经最喜欢的大青衣,几乎每场表演都会去看,如今摇身一变,对方竟然成了自己儿媳妇,搁哪个婆婆不高兴?
今天是被雷到了,但田润娥心里也有种莫名的欢喜。
怎么说了,就是你仰望已久的美玉,突然变成了自己的,能不激动吗?
李建国插话:「那个叫柳月的,行事这么极端?」
李恒道:「柳月是我大学同班同学,老实讲,我对她算不上特别了解。」
李建国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就算是下药才到一起的,可事后你也没和她断开联系,一直有往来,就不能单纯地表明有多偶然。
我问问你,这昭仪你怎么办?娶回家?还是怎么处理?黄家我可是有所耳闻的,不会甘愿让她做你红颜知己的吧?」
「对,这才是最紧要的。刚才昭仪在,妈不好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敢这么早带家里来?」田润娥在旁边附和。
迎着老两口的焦虑眼神,李恒比较淡定:「别担心,这事我和她早有协商,除了不结婚外,该给的我都会给她,包括孩子。」
李建国错:「昭仪能接受?」
李恒道:「我已经明确和她说过了的。」
夫妻俩面面相,有点不知所措,有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天下还有这么好的事?
半响,田润娥问:「那黄家呢?黄家是什么态度?黄家知不知道你们的事?」
李恒道:「知道?」
李建国问:「黄家没来找你麻烦?」
怕黄母将来突然找到老两口,李恒在这事上没撒谎,「昭仪母亲和两个姐姐都有找过我。」
李建国问:「人家怎么说?」
李恒道:「自然是希望我和她结婚,但我没松口,黄昭仪也没让,把她家里人劝走了,李建国琢磨,「意思是这事还没完,对方还没完全承认?」
李恒点点头。
李建国没问了,默默抽着烟,吧嗒吧嗒嘴巴不停吸着,火星子里啪啦很快就烧掉了3根烟。
田润娥也陷入了沉思,屋里再次安静下来。
过去好久,田润娥想起什么,问:「你和昭仪的事,除了涵涵知道,其她人可知情?
比如宋妤,比如余老师?」
李恒嗯一声。
田润娥赶忙问:「她们俩是什么反应?」
李恒厚脸皮道:「还好。」
田润娥没好气问:「什么叫还好?这搁我是她们,非得甩你几个巴掌。」
看,田润娥同志,你又说大话了不是?
当初赵菁阿姨缠我老爸那么久,你不也是好声好气处理的?
什么时候敢打过人家耳光了?
不过话说回来李恒摸摸面皮,暗自己这老张老脸可不是被周姑娘扇过么,但嘴上却胡搅蛮缠说:「人家都是斯文人,都是有涵养的,怎么能动粗呢?
再说了,这事从客观上讲,我纵使有错,也不能全赖我身上啊,要怪就怪老天爷,是它老人家亲自牵线做的媒。」
田润娥没那么好糊弄,直指本心问:「宋妤和余老师真那大度?余老师妥协的背后,是不是想让你娶她?」
闻言,李建国抬起头,目不转晴看着儿子。
李恒这回没顾左右而言他,点了点头:「是。」
「哎!」田润娥叹口气,双手拍一下,也没了再问下去的兴致。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就知道余老师肯定是冲着结婚证来的。
思绪到这,本来还有很多问题想问的田润娥,忽然不耐烦地摆摆手:「你也上楼睡吧,看到你我就心烦,我要是多个儿子,我现在就能拍死你。」
李恒自动过滤了这话,知道亲妈这回是真恼火了,于是很干脆地上了楼。
待儿子一走,田润娥连连唉声叹气,说:「你看看,他会惹事吧。我跟你讲,今晚经历昭仪这一事,我敢打赌,一中那位英语老师,将来也会是你儿子床上的常客。」
李建国没见过王润文,低沉问:「很漂亮?」
田润娥摇头:「和一般人比,那肯定算得上漂亮。但和宋妤、涵涵、麦穗、涵涵、子矜、余老师比的话,还是有很大差距,但关键是耐看,身材非常好。
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过的女人不少,除了麦穗那闺女,估计就王老师身材最能惹男人喜欢了。」
想了想,田润娥吐出两个字:「性感!对了,就是性感。我才想起这个词。不同于麦穗的媚,王老师是纯粹的性感,我想你儿子面对她,十有八九会控制不住。」
李建国问:「怎么忽地提到王老师了?」
田润娥说:「这次离开京城前,兰兰叫我留心王老师。说满崽这回要是单独去邵市的话,可能会去找这位。」
李建国论异:「兰兰?」
田润娥说:「兰兰这次说的比较郑重,不像开玩笑。」
李建国掐着烟头,「难怪那天坐车到邵市,你非得去一趟一中,我还以为什么事,你莫非是去看王老师了?」
前两天从京城回来,到邵市转车时,李建国与一位老同学见了面、吃了个饭,而田润娥则去了邵市一中。
当晚,夫妻俩还是在赵菁房子里歇的脚。
田润娥说:「确实去见她。」
李建国问:「见到了?」
田润娥说:「很好找,我去的时候,王老师正在讲台上上课,我在窗户边站了一会,就走了。」
李建国问:「没让人发现?」
田润娥说:「发现了,但不知道有没有认出我?」
李建国持悲观态度:「满崽长相随你,估计是认出来了。」
一个个的都浮出水面了,两口子面露难色,最后田润娥说:「我要面对面见一见宋妤李建国秒懂妻子的意思,「想观察宋妤的人品?」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田润娥也不再隐瞒,「你儿子心心念想娶她,我得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样?当得起兰兰「只应天上有」的评价?」
李建国讲:「我还是最担心余老师和昭仪。」
由润娥明百丈夫话里话,但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因为余家也好,黄家也罢,都是庞然大物,根本不是李家这小胳膊小腿能抗衡的,正所谓人微言轻,现在商量再多也没用,关键还是得看余老师和黄昭仪的态度、和在其中的斡旋能力。
思着想着,田润娥说:「我还担心庐山村那位周姑娘。」
提到周诗禾,李建国也无话可说,站起身道:「别想了那些有的没的了,容易伤神。
咱们也早点睡吧,明早还要去肖家,不能耽误了。」
田润娥沮丧地站了起来,跟看丈夫回了卧室。
这一晚,田润娥翻来覆去没什么睡意,好不容易熬到后半夜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惊悚的梦。
梦惊悚到什么程度?
在梦里,她被最不熟悉的周诗禾邀请去吃火锅,参与晚宴的有麦穗、肖涵、宋妤、黄昭仪、陈子、余老师和王润文。
打眼一瞧,!全桌都是老熟人啊,都是儿子的相好。
田润娥落座,问众女:「矣,你们做了一桌好菜啊,那李恒呢,你们没叫他?」
众女没声,齐齐看向周诗禾。
周诗禾平静地说:「叫了。」
田润娥问:「在哪?」
周诗禾用筷子虚指了一下沸腾的红油火锅,里面全是肉块:「在锅里。」
「啊!!!」田润娥惊恐大叫一声,醒了过来。
同床的李建国被妻子的声音吵醒了,伸手到床头拉开电灯,转头看了会妻子问:「你全身是汗,做噩梦了?」
「我儿子,我儿子没了。」田润娥喃喃自语,分明还没回过神,还沉浸在梦中。
李建国探手扫了扫妻子额头,习俗是扫除不干净的东西,困惑问:「什么儿子没了?
田润娥把刚才梦里的情况讲了一遍。
李建国耐心听完,安慰说:「你这是担心过度,梦是相反的,别当真。」
田润娥没和丈夫在一个频道上,提问:「你说,这么多优秀女人同桌,为什么是那周姑娘坐上首?莫不是满崽已经招惹人家了?」
李建国说:「你这是纯属胡乱猜测,这些女娃中,你和周姑娘最不熟悉.」
「不,我最怕周诗禾。」没想到田润娥打断丈夫的话,直接开口把心中的惆怅说了出来。
李建国不明所以:「为什么最怕她?」
「也可能是最不了解她,也可能是女人直觉,我莫名有点害怕听到她的名字。」田润娥如此剖心讲。
回忆一番周诗禾,李建国说:「人家身子单薄柔弱,面相和善,接人待物也挺周到,看起来挺好相处的,不至于你说的这么恐怖。」
田润娥说:「可没来由的,我就是最忧她。」
李建国思虑良久,说:「可能是她长得太好,家境太好了吧,给你压力了。」
田润娥默认。
随后她说:「其实不止周诗禾,面对余老师,我也压力很大。」
李建国问:「黄昭仪呢?」
田润娥从心说:「这一位,虽然我也惊吓,但更多的是开心。」
李建国晒笑,「你啊你,还有小孩子心性。还不是人家这层京剧大青衣身份讨巧了,正中你下怀。」
被这么一打岔,田润娥被噩梦吓坏的心情好些了,坐起来,下床穿鞋。
李建国问:「你去哪?」
田润娥说:「我去二楼看看,看看满崽还活着没?」
李建国傻眼,「你把梦当真了?」
「我就一个儿子,不看看我不放心。」田润娥说着,自顾自打开了房门。
李建国在背后问:「要是今晚你儿子和涵涵睡?或者跟那位睡,你这样进去不怕惊醒他们?」
田润娥停下脚步:「家里两个儿媳妇在,不会这么不懂事。」
李建国说:「你错了。十有八九在涵涵房间,你歇了心思吧。」
田润娥转身,看向丈夫:「你这么肯定?」
李建国说:「这两年,我没事就推敲咱们儿子的言行举此,最受宠的绝对是宋妤和涵涵,一南一北都公开承认是他女朋友。子在这方面明显吃了钟岚的亏。
这次敢把黄昭仪带回来,怕是涵涵和黄昭仪达成了某种默契,要不然借你儿子十个狗胆都不会这么做。
涵涵也更不会邀请昭仪去肖家做客。」
田润娥压低声音:「你是说,涵涵在拉拢昭仪?已经开始拉帮结派了?」
李建国说:「我也心里没谱,但想来怕是如此了。你忘记兰兰说的了,这涵涵很有灵性,估计不是个轻易服输的人。」
田润娥原地搓了搓手,最后还是决定去二楼瞧瞧:「我轻手轻脚上去,要是他不在自已房间,我就下来。」
李恒的主卧,是子睡的。上次余老师来,也是睡的其她房间。
之前肖涵喝醉了,李恒也是抱她去了一个崭新的房间。
二楼有4间卧室,现阶段完全可以做到不重复嘛。
几分钟后,田润娥面色尴尬地回来了。
李建国问:「没在自己房间。」
田润娥脱鞋,爬上床,没好气道:「在涵涵房间使坏。」
一句「使坏」,两口子身为过来人,什么都没说了,话题嘎然而止。
拉熄电灯,睡觉。
只不过后半夜,夫妻俩没再睡着,就那样小声说着话,睁眼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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