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离饭馆并不远,没用多长时间,陆无争便见到了那个闹腾着要关门歇业的老冯头。
其实在农耕文明时代结婚都是比较早的,冯家兄妹在年龄上跟陆无争相仿,所以老冯头严格来说并不是个老头,而是一个中年人。
只不过这个中年人平时应该没少被自己的败家儿子气,所以精神头很差,身子也显得病恹恹的,四十浪荡岁的年纪那头发跟六十了似的,还岣嵝着背,确实看起来像个老头。
陆无争看了看冯念祖,又看了看他老子,嗯,气质都差不多,是亲生的。
老冯头明显来者不善,陆无争见到他的第一时间就上前叫了声伯父,为了彰显对他的尊重,陆无争还有模有样的作了个揖,可谓是礼敬有加。
可老冯头不买账啊,他看到陆无争的第一时间便冷哼了一声,随即对冯雨池道:“他就是那个姓陆的?”
冯雨池低着头并没说话,老冯头猛的一拍桌面:“这是我们冯家的店,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来做主了!”
他拍桌子的时候陆无争还挺紧张,这半大老头病恹恹的,他可别把自己手给拍折了……
“我问你话呢。”
看冯雨池不回话,老冯头更来气了,他的这个咄咄逼人,冯雨池也是一脸为难:“爹,您让我怎么说?您要想听真话,那我觉得争哥今天真要能让小店起死回生,那试试有何妨?”
“放肆!什么争哥争哥的,你一个女孩子家对一个陌生男子如此称呼,还有没有点廉耻?”这老冯头是真的一点都不讲理:“就算让你们试了又如何?你哥哥欠下那笔债这两天就必须还上,要不那窟窿越来越大,我是再也负担不起了。”
冯雨池听得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您为什么老是向着他呢?他是您儿子,我就不是您女儿了吗?他这可是欠的赌债!您这次倾家荡产帮他还了,以后呢,以后又怎么办?你再把我卖了吗?”
老冯头被她呛得有些气急败坏:“卖你也得保住他,女大不中留,正所谓积谷防饥、养儿防老,你嫁出去了倒是一走了之,我总得有个人给我养老送终吧。”
看了看落败的饭店,陆无争恍然大悟,难怪冯家生意做成这样,有这么个糊涂爹,这店能坚持到现在那就是个奇迹啊!
“诶!我觉得伯父这话说得对呀,他必须得有人送终啊,要不死了都没人知道。”听刚才这老糊涂居然直接说那种话,陆无争的嘴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对着冯雨池打了个哈哈:“你说你真要嫁出去了,哪天想起来回娘家看看,结果发现你爸床上躺块腊肉,那得多渗人啊……”
“你看,外人都懂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老冯头反应估计有点慢,他居然还觉得陆无争说得有理,半晌后他才发现不对:“诶,你这混账小子怎么说话呢?你连对长辈的基本尊重都没有了吗?”
“你有吗?”陆无争瞬间强势起来:“先前进来跟你好好说话,你愣是给我甩个脸子,你尊重过别人吗?你仔细看看你的手,好好看看,你看你手心手背有肉没肉?”
陆无争喊话的时候五官有些狰狞,这老冯头又病了些日子了,所以当场也有点被他唬住的感觉:“当……当然有,怎么了。”
“既然手心手背都是肉,那你为什么厚此薄彼啊?”陆无争拿手一指冯念祖:“你自己儿子什么样心里没点数吗?还养老送终,你觉得你等得到那时候?”
老冯头被他这话噎得差点没当场蹬腿:“咳咳咳~~~你……你放肆,你怎么说话这么歹毒。”
“就是,再怎么说我爹也这个岁数了,你怎么能出言不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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