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揉好的面团在碗内逐渐蓬松,介于麦色和白色的面团更加光滑,几处小的气孔也全部闭合,整个面团浑然一体,不见丝毫棱角。
苏子放掀开盖碗,一根手指点上面团。
室温不高,指尖贴着面团的时候还有些凉意,转瞬就被细腻的触感所吸引,等他回过神来,触摸的地方已经开始变得温热,用力按下,面团上出现一个不甚明显的凹陷,略有回弹。
见状,苏子放把整个手掌都贴上去。
苏子放不知道自己的动作会对面团造成这么大的心理阴影,他只是在一本正经的测试面团的理化性质,甚至已经心里给出评价。
一块普普通通的面团
色泽:介乎白色与麦色之间
味道:微甜、有轻微麦香
含水量:65%左右
延伸性:适中
粘弹性:较好
苏子放收回手指,把这个食工专业才会用的判定从认知中删去。反正对大多数人来说,这些参数都会被总结成四个字:面饧好了。
面饧好了意味着可以切面了。
苏子放擦干净灶台边上的面食料理台,抓起一把高筋面粉撒开,把面团拍在台面上,滚几圈,让面团均匀的沾上面粉。
枣木的擀面杖厚重稳当,苏子放拿在手里也干劲十足,一推一摊,两下就擀出了面饼的雏形。换个方向重复几遍,面团瞬间就被擀开成一张扁薄透的面皮。
苏子放又抓起一把面粉撒在面皮上,细心的用手摊匀,这才将面皮提起,S型叠在一起。
“锃”的一声,一抹寒光闪过,苏子放手中多了一把中式菜刀,刀身前窄后宽,刀柄已经包浆,看得出是经年的老物件,刀身侧面有一个圆形戳印,隐约看得见里面是个“章”字。
苏子放和别的厨师不同,他学厨期间如果不是雕花等特殊工序,全靠手中这把老菜刀完成,虽然每次备料都比别人多了几道洗刀的工序,但依旧懒得改,切面自然也是用它。
持刀站定,苏子放咽下口水,深呼一口气,左手改掌为扣,四指背靠着刀身,刀起刀落,响起一串绵延不绝的“笃笃”声,牙签粗细的面条在刀右侧层叠出现。
“有点多……”苏子放看着堆在一边的面条感慨一句,顺手摸出三个保鲜袋把多余的面条装袋打包,装袋前也没有忘记再补撒一把面粉。
装好面,刚才煮的水也已沸腾,苏子放顺势抓起一团面条放进锅里,用一双长筷子拨散开避免粘连,另起炒锅准备炸葱油。
炉头吐出青红的火舌,一块白厚的板油落入,没几秒就滋着油花缩成油渣。
苏子放挑去油渣,把切好的紫皮洋葱倒入锅内。
“呲啦”一声,铁铲翻飞,白烟窜出锅子,洋葱慢慢镀上一层金边。一只倒入生抽、老抽、盐、糖的青花大碗早已候在一边。
小心泼进炸好的葱油,一瞬间,空气中弥漫开浓郁的葱香,裹挟着动物油脂特有的香气直扑向苏子放的鼻腔。
来不及享受太久,煮面的锅也开始沸腾,因为面条细,不用额外溅水就可以出锅。
苏子放用笊篱将面条一次捞出,用系统出品的依云自来水完成过凉,翻扣进青花大碗,再浇上一勺热汤,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就此出锅。
也顾不得去前厅,苏子放随意撑开一条凳子,坐在灶台边上就开始享用这碗阳春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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