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明瑜……是你吗?皇甫明珩的心中同时浮现了这个疑问。
有时候,当事实真正摆在面前时,哪怕人的心中已经有了确定的答案,却反而不愿承认。皇甫明珩并没有曾经以为的那般转身逃跑,而是僵直着身子,捏紧手中的缰绳,视线紧紧落在那名小幼童的身上,随之而动。
他不愿意相信,他这么倒霉,她真的在这里!
小人儿走到双方的中间,就停下了脚步。
她微微昂起了头,看向不远处的安文逸,视线再扫过皇甫明珩他们,却是在问十二氏族的人们:“你们看到了么?你们十二氏族在对方的心目中,就是如此,低贱不堪。”
“哪怕我的身体里流淌的是安国公府的血脉,却依然被弃若敝履。”
“你们真是低贱不堪的吗!?”她忽然拔高了声音问道。
“不是——!”一道粗犷的男声仿若从天际传来,响彻这片山丘之地,嘹亮而坚定。
那声音令牧成玲心脏猛烈跳动,第一时间就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了去,因为她听出了那声音,是她的长子牧紫渊。
“你们是低贱的荒岭盗匪吗!?”
“不是——!”三道男声同时响起,而皇甫明珩一众大队人马的身后,远处的山丘之上多了三道骑着马匹的人影。
他们身披黑色毛皮斗篷,被遮住的容颜为他们的身份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而其身上散发出的肃杀气息令人心惊。
只有走近,才能发现他们的斗篷之上,有着斑斑血迹与厮杀后的刀剑之痕。
“你们愿意继续做没有家的流浪者吗!?”稚嫩的声音继续问道。
“不愿意——!”数道声音齐声响起,刚强有力。
与此同时,那三道人影的身后,无声无息地出现了数道策马而出的人影,与之一同伫立在山丘之上。
同样的黑色毛皮斗篷,同样遮住了容颜,盖住了他们的黑甲刀剑。
十二氏族的老弱病残们眼中出现了希望的光芒,他们认出了对方,那是他们以为已经战死的牧家战士们。
“你们愿意一直这样被人鄙夷践踏,肆意杀戮你们的亲人吗!?
“不愿意——!”无数声音齐喝而出,震天响,突破云霄。
转过头去看来人的皇甫明珩他们,心惊地发现令他们头皮发麻的景象出现了。
一列列身披盔甲,手持刀剑,骑着高大马匹的人影,开始布满了他们身后远处的山丘之岭上,甚至隐隐呈包围之势。
他们整齐而列,肃杀凌然,身上的血腥之气冲天,抬起头看向皇甫明珩他们的眼神明亮,脸上甚至还有着未曾擦去的血痕。
“告诉我,你们是谁!?”稚嫩的童音替他们问出了心中的话。
“吾等是北荒最尊贵的十八部!”
厚亮齐整的男声回荡在这片天地间之时,一杆杆战旗被立了起来,随风猎猎而飘。
看到上面的古老图徽,尉迟查查老泪纵横,双膝缓缓地跪了下去,嘴里喃喃低语不停,不断伏地磕头,再仰天而望,泪水顺着双颊而流下。
那是十二氏族战旗!
那是自从他们成为丧家之犬,逃离故土之时,因为愧对祖先,就未曾再拿出过来的战旗!
而今,它们被重新展现了出来,飘荡在这座大陆之上,诉说着曾经过往,以及那,即将归来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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