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珉之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又消失了,留下了一地狼藉,混着血迹的污泥,和一个脏污的招魂幡。
萧练将招魂幡拾起,将那幡上的雪抖落,露出黑色旗幡上的暗红色图案来。“就这玩意儿,真能把萧法身弄回来?”
何婧英将招魂幡拿过来,收好:“下次珉之回来还要用呢。”
萧练嘴角一抽:“饶了我吧,媳妇儿,我那祖宗作一次法,我要流半身的血。他还那么不靠谱,作了一半就跑了。要是再这么多来个两次,也不用他念咒念死我了,我可能直接就失血过多而死了。”
何婧英嗔道:“行了吧,就你贫嘴。杨珉之也受了不少苦。珉之身世挺惨的,他母亲是萨满族的大祭司,他父亲却是一个汉人。他母亲与他父亲相恋后,不为族人所容。他父亲过世后,他的族人就变本加厉地欺负他们孤儿寡母。他母亲没有办法才带着他一路逃到北朝来。后来被太子遇到,才将他带回了太子府。他原本功夫不弱的,不是那样弱不禁风的样子。若不是我害了他,他也不会变成这样。”
萧练眉间一抽:“你怎么总爱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等到收拾干净院子,太阳就已经落了下去。黑暗再一次席来,好在不是那种漆黑一片目不能视的黑暗。天空中星光,屋子里有摇曳的烛光,还有屋里暖烘烘的炭盆。萧练实在是乏了,靠着卧榻就沉沉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为他盖好了被子,还掖了掖。
也不知睡了多久,萧练的被子被人轻轻掀开一角,一股冷风灌了进来。随后便是一个软玉一般的身体,钻进了萧练的被窝,散发着阵阵幽香。萧练半梦半醒中,手不自觉地贴上一片光滑细腻的肌肤,温暖柔软又有一丝滑腻。两片湿润的唇贴了上来,柔滑地舌头轻轻舔舐着萧练的舌尖,顿时勾得萧练火热起来。
萧练微微睁开眼睛,一双带着情欲的眼眸落入萧练的眼中。萧练一惊,将压在身上那块美玉推了开去。“怎么是你!”萧练那浑身的欲火在看清那块软玉的时候化成了怒火。
霍成碧羞愧地拉过地上的衣服将自己勉强遮住:“王爷,我虽然是先太子的小妾,可还是完璧之身,你不要嫌弃我……”
萧练抬头看了看四周,房间里的烛火还未熄,何婧英却不在房中。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幸好没被扒光,他恼火地问霍成碧道:“你怎么在这里?!”
霍成碧眼中顿时涌出委屈的泪水:“妾身什么都没有,只有这具身子还是清白的。唯有这样才可以报答王爷的救命之恩。”
“报答我的救命之恩?”萧练拥着被子坐在床边:“今日救你的,王妃的功劳比我大。是王妃找来何祭酒查到你身世才救了你。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在祭坛上,也是王妃将你扶下那辆殉葬的马车的。你这么报答我,那你准备怎么报答王妃?”
霍成碧没想到萧练会这样说,整个人都愣住了,呆坐半晌,讷讷地说道:“妾身下辈子做牛做马……”
“下辈子?”萧练眉毛一抬:“谁还说得准有没有下辈子,再说下辈子你在哪啊?王妃在哪啊?投胎还不一定投道一个地方呢。你要谢就去谢王妃。不过你跟王妃道谢时,衣服可得多穿点。”
霍成碧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干脆放声大哭起来。
萧练被霍成碧吓得整个人都从床上跳了起来:“你哭什么!你是怕王妃不知道你在这是不是?”
霍成碧赶紧收了声,小声啜泣着。
萧练一见更愁了,霍成碧方才那大哭的样子,感觉是被别人欺负了,跑他这论理来了。这低声啜泣的样子,却像是他萧练非礼了她!
萧练烦躁道:“你能不能别哭了?”
霍成碧哪肯听他的,依旧保持着一手支地,一手拂泪的可怜模样。
这个院子里又不隔音,淳儿还在隔壁厢房呢。若是被淳儿发现添油加醋告诉了何婧英,萧练哪里去找黄河去?萧练干脆整个人从床上跳下,连外衣也来不及穿,打开门就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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