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原本的游刃有余的面色褪去一半,佐仓由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再也不想提起的回忆。
她双腿抖动弹跳,就像是患了癫痫的病人一样。
那嘶哑颤抖的音节也随之挤出:
“这里、这里是须茶二年B班?!”
昔日内心里的伤痕被揭开。
“我不喜欢去学校,学校只是个幽闭的大空间。”
“既然父亲不喜欢我,当初又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佐仓由树,拼作さくらゆき,罗马音是sakura yuki。”
“我有自己的名字。”
痒...好痒...好痒——
佐仓由树感觉到自己手臂处胎记隐约传来了灼痛感。
这一点与十年前一样。
“但是须茶高中却与十年前大不一样了。”北川寺冷冰冰的声音在佐仓由树身后响起。
佐仓由树想回头去看北川寺,但她没有猫头鹰那种转头的本事,只能作罢。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北川寺看着前面的佐仓由树,声音平淡。
“呵呵……问这些话有意义吗?问你怎么猜到是我的?问你怎么知道的?从一开始我就做好心理准备了。问那种话根本就毫无意义…况且北川你也是一个不会废话的人吧?”佐仓由树忍不住地挣扎了一下。
手臂的灼痛感与瘙痒感还在止不住地传来,她又继续说道:
“可有一件事,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发生事件的时候,现场总会有你在?”
佐仓由树弄不懂,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像是撞上北川寺了一样,甩也甩不开他。
“......”北川寺沉默了一会儿简洁地说道:“我能看见灵体。”
“是吗?原来如此。这就是你一直以来都能够出现在凶案现场的原因吗?”佐仓由树先是一愣,随后很快就接受了。
虽然这个说法本就不太科学,一般人也不会那么容易接受,但是佐仓由树从来都不是正常人,常年游离于生死界限的她,似乎早就已经触碰到了隐世……
佐仓由树干笑了一声。
这个女人似乎特别喜欢笑。
“佐藤凉是你杀掉的吗?”北川寺问道。
“差不多吧...我从良子那里得到了你问她要走佐藤凉联络方式的事情,再然后就比你提前来到八山市,对佐藤凉下了手...佐藤老师...还真是个好人啊。”佐仓由树目光悠远,嘴角也不由得勾起笑来:
“那个人...知道是我之后,还邀请我去他家吃饭,说是要做好吃的给我...明明生活都那么窘迫了,还有着当年那副热血样。”
“可你还是杀了他。”北川寺的话依旧直白,像把刀子毫不留情。
“从背后扑上去,解剖刀插进喉管,佐藤老师在地上挣扎了好久才死呢。”佐仓由树想伸手比划,但由于她的双手被绑住,只能耸耸肩说道。
“神谷家是你让石川快斗去的?手臂是你寄给我的?”北川寺面无表情地又问。
佐仓由树乐呵呵地回道:“两件事都是我让石川去的,只不过那家伙还是太笨了,竟然想着一个人去蹲点埋伏你,结果反而被你抓住了。”
佐仓由树的心态很快就调整过来了,那理智以及谈吐清晰的样子,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她是个正常人。
她顿了顿又道:“本来我早就想对你下手了,但是北川君你实在太难缠了,全程根本就不留破绽...而且我也不一定打得过你,就拖到今天了,唉——早知道把那家旅馆烧了该多好。”
佐仓由树暴虐地笑着,用着老友交谈一样的语气说着让常人无法理解的狂气话语。
在她的眼中,仿佛人不再是人,只是挂在屠宰场中随意取杀的肉类动物。
不管是昔日的恩师,还是走在路上无辜的高中生,她都能面不改色地下手。
或许佐仓由树早就已经疯了,或许北川寺只是第一个见识她病态疯狂一面的人...
或许这个世界上不应该有这么多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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