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儿……他是我的好伙伴……但我与他,情同母子。”
“那为什么,只有他在外面,而你却在里面呢?”
“他本来……也是在里面的……我们都是……在这里的。”
“那他是怎么出去的?”枫君子循循善诱道。
“是我送出去的。”魔头终于完全醒转过来,朗声道。
“前辈双目失明,又怎么能够探见洞口,又怎么能送他出去?还是说,你本来眼睛是不瞎的?”见魔头已然神志清醒,枫君子不敢造次,改用敬语道。
“刚掉进这洞里时,我的双腿就废了,眼睛也瞎了。但是我大半功力尚在,两耳也能听得分明。起初,我也不清楚自己身处何地,于是四下摸索,几经折腾,才发现这是一处洞穴。虽然摸不着头顶和攀不上洞壁,但我却想到捏着石子朝四处弹射,靠着听声来分辨四周,几番下来,对这个洞穴从上到下的构造,也摸得十之有九。”
“可惜,这洞底不过十余丈大小,没有水和食物,我只摸到几具尸体。为了活下去,我管不得什么人性,就靠着吞服那些人肉,舔食露水、雨水为生。到了连尸体也吃完的时候,我就只待静静等死。”
“未想,上天垂怜我。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小绒儿正巧掉进了这里。刚摔下来的时候,他已经是奄奄一息,那时候我也饥饿难耐,也曾想过将他吃了充饥。只是一想到他与我同命相怜,又实在不忍心下手。我听人说,一个人死了,若是做了太多坏事,只会下地狱,但如果他做过好事,上天也会考量。我就想着,临死之前,再做件好事,便以内功替他接骨易筋,治好了摔伤。又朝着洞口,施展神功,将他托出了洞外。”
“那之后,我便对世间再无留恋,只想着就此安静死去,可没想到,那小东西竟然不忘感恩,不顾生死,带着食物,从洞口又跳了下来。”
“我知道是他,又怎么忍心让他再摔死在面前,用神功将他接住。他这么对我,我又如何能不与他亲近,只将他搂在怀里。从那之后,我与他在一起时常嬉戏逗乐,我给他起名叫做绒儿,就好似我人母一般待他,自己有许许多多的心里话,也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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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给他听。他也真的不负于我,每每送他出去,他都会回来与我相聚,更给我带回食物充饥。”
“直到有一次,他带着伤回来,虽不致命,但此刻我便知道,他毕竟只是一头小兽,想要在世间生存,独活尚且困难,还要整天替我觅食。这是何其辛苦。想到此处,我便做了一个从未有人做过的决定?”
“你做了什么决定?”枫君子不觉问道。
“我虽知绒儿只是一头普通的山猿,但人猿之间,毕竟祖源相近,经脉也是极其相似。那时候,我认定自己想要从这个洞穴中逃生,已然无望,便想着将自己的一身功力传到绒儿身上。我想,绒儿哪怕只得了我一成本事,遇到猛兽即便不敌,逃命也自然不成问题。”
“想到此处,我便不在犹豫,真的照做,强行拉着绒儿传功。但毕竟山猿不是人类,人、猿之间传功,远比我想象的更难,勉强将我功力传渡一半,便从他体内生出一股极强的斥力,功力再也递不过去分毫。更想不到的是,我的此举反而使得他生出异变,此后短短时日,他的身体急速成长,越长越大,本来他想要进洞十分容易,但随着他身体的变大,终于再也无法挤进洞来。”
“我们母子,从此相隔在这洞穴内外,只得双双用声音互道平安,或是一同哭泣悲鸣。但绒儿从未忘记为娘,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我送来鲜美的食物。虽然传功没有完全,但他确实变得更加强大,送来的食物,也从蔬果,变成了走兽。现如今,连野兽和你们,也都能轻松擒来。我的绒儿,终于是长大了。”
你那绒儿,何止是长大了……得了你一半功力,身形巨变,性情也变得残忍异常,简直是变成了一个超级怪物,你做这种非正常的动物实验,还觉得自豪骄傲呢。金万钧心道。
唐宫娥自然不清楚金万钧想些什么,继续道,“人世间那么多尔虞我诈,我便是见过无数人,道貌岸然,即便是一些仁人志士,也尚不济绒儿半分。”
枫君子及众人均为唐宫娥口述的这段人兽情感,感动震惊,只觉得故事不仅是匪夷所思,其中一些情节,更是叫人唏嘘。
“那你,又是怎么到这个洞里来的呢?”枫君子问道。相比之下,这个问题,其实更加关键,此前他没有问,只是想要借绒儿的事情,来激起唐宫娥讲述的欲望,如今见唐宫娥已经是完全敞开心扉,便勇敢问道。
“你们见我如今落魄,却绝对不会相信,我是从前九旗庄的少庄主,你们有没有听过江湖上九旗庄的名字呢?”
“我和义兄江湖经验尚浅,倒是不曾听过。不知道两位英雄,是否有听过呢?”枫君子问向异族头领和殷天南道。
见两人均摇了摇头,枫君子只得小心回到,“前辈,我们却都未曾听过。”
“也罢,必是他把九旗庄也给毁了。本来我们就被他当做自己的工具,现在,连我也被他抛弃了,九旗庄,自然……也已经不复存在了。”唐宫娥想了想,叹道。
“他?前辈的意思是说,有人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么?”
“九旗营,一切……还都要从我祖上说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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