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承认徐孚远是汉明朝的忠臣,但认可徐孚远是民族英雄,确实已经给了徐孚远最稳妥的体面,而这份体面,名副其实!
因为徐孚远自认即将要去做的事,是为了天下汉人。
徐孚远听完,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突然转身,长揖至地,哽咽道:“谢陛下为臣之身后名盖棺定论……如此,臣可安心,去了!”
吴争背过身去,“徐阁老放心,朕绝不牵连徐阁老家人,不牵连任何涉案者家人!”
徐孚远直起身,转身拱手,蒙脸垂泪踉跄出宫。
……。
次日。
惊天之变。
吏部侍郎张岱、礼部侍郎谈迁、户部左侍郎张有誉及以下一百七十多京官,死了。
或悬梁、或投井、或吞丹,亦或者是——暴毙。
古怪的是,皆有留下遗书。
遗书中陈述了自己所犯的罪过。
然而,内阁没有出声,宫中也没有出声。
一时间,全城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再次日。
吏部尚书徐孚远突然服毒自尽。
一样留下遗书,将操控应天、杭州二府交易所,挑动松江府地价、商会股价的来龙去脉,一一陈述的一清二楚,遗书中列出江南涉案世家、士人、商贾等共三百十一人。
当天晚上,宫中终于传出皇帝的声音,勒令将一应人等绳之于法,责令内阁首辅冒襄限期结案。
于是,应天府缇骑四出。
……。
“陛下必须要这样吗……?”
已经被皇帝赐婚的长公主,不无哀怨地责问着吴争。
按理说,长公主被赐婚就须搬出宫城,但由于沈致远被派往北方率军参战,婚礼被安排在凯旋之后,是以朱辰妤依旧留在宫中。
京城的震动,让朱辰妤感到心酸和痛苦。
因为,这一轮中被清洗的基本上都是建兴朝旧臣,自然,京城中一部分涉案的原本被供养起来的朱姓宗室,也在被清洗之列。
这让朱辰妤有了唇亡齿寒之悲,她闯入武英殿找吴争了。
可一入殿,朱辰妤就发现武英殿变得面目全非了,一张巨大的环形桌案,一圈高背的椅子……唯有不变的是,武英殿中的殿柱和皇帝歇息的床榻。
惊讶的朱辰妤,看着此时正半躺在床榻上的吴争,“陛下必须要这样吗……?”
边上侍候皇帝的内侍,迅速上前挡在朱辰妤面前,刚要开口阻拦,吴争闻声睁开了眼睛。
“让长公主进来吧……你们先退下!”
内侍躬身齐退,并虚掩了殿门。
吴争冲朱辰妤招了招手,“小妹来了……自己找个地方坐吧!”
“哥哥,我听闻有不少宗室中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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