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钟谦靬的脸色稍稍惊讶:“…还有这等关系?!”
对自家老爷子他还真的说不上了解。
毕竟钟诚在汲水县做过的往事,同样算不上多么光明磊落和值得自豪。
因此,从未给自家孩子提起过,并且在有些时候还会含糊过去——直到前月发生的那档子事之后,当娘的钟彭氏简单的说了说,才明白自家老爷子当初做了什么。
当然在有些工作生活方面的细节,仍旧只是笼统的提了提而已。
言归正传。
这个孙德财还惋惜的摇头:“要是那个钟诚老哥能留下,估计能当我姐夫哥了!”说着他看向钟谦靬,连声问道:“这位小哥,可知道那位钟诚老哥的住处?”
有这层关系在,他过去稍作休息,托人去县城那边传话来接他就好了。
起码早点回去还能让家人放心。
钟谦靬在旁边点头:“孙德财老爷莫急,当初您认识的钟诚,就是我亲爹。”
憨厚的脸上带着实诚的笑容:“您有这层关系,去我家歇歇脚,那是应该的。”说着就搀扶起这位肥硕的树漆商人:“休息好了,我找辆驴车,亲自送您回县城!”
这话顿时让孙德财瞪大眼睛:“什…钟诚老哥…竟然是你爹?!”
脸色微妙。
然后拍拍大腿叹然道:“不愧是钟诚老哥教出来的孩子啊!”
他伸手就握住钟谦靬的手连声感谢:“我说怎么在这偏僻的乡路,都能遇到好心人呢?”说着这话他更是感慨道:“若不是遇到钟家人,怕我被人扒光的都有可能!”
就说他这件有呕吐秽物的衣裳,细料掺了绸缎的上等布料缝制而成。
没有二两银子下不来。
何况还有,他在府城做生意时买的酒囊,白玉嘴,价值八两银子呢!
加起来这就是十两银子,如果换成铜板,便是十三四贯钱都有可能,对于整年见不到二三两银子,整天吃糠咽菜的乡下老百姓们来说,可是笔足以眼红的巨款!
心思再歹毒点的,便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埋了他在荒郊野地都有可能!
做多了生意的孙德财知道。
有些时候,千万不能高估了这人的淳朴和道德观念,更不能高估了人心。
不过对曾经相处过,熟悉为人的钟诚儿子,孙德财被他搀扶着慢慢走着,还是感慨着问道:“不知道钟诚老哥近日可好?”他说道:“当初钟诚老哥离开了我家的商行,柜台上和仓库里,账面和交接都没人赶得上他,我爹为此还生气留不住人才呢!”
农家人的力气毕竟足些,被暗中增强体质的原因体力还特别充沛,走路都没喘大气:“…我们这些当儿子的,可真的是比不上我爹。”他说着便轻轻叹了口气。
但没多说,还是使劲搀扶着孙德财:“老爷咱走着,前面就到我家了!”
只是并没有走多远的路。
前面路口,七八个牵着匹马的随从模样的人连声吆喝:“老爷!”
为首的是个精瘦的汉子,穿着利索的短打衣裳:“好歹找到老爷您了!”他的两个眼圈发黑,脸上带着异样的红晕:“真是老天爷保佑,我们可算是找到您了!”
旁边的那些随从都是轻松般的连声点头:“可算是找到老爷您了!”
没办法。
他们都是孙家商号的随从,老爷丢了能不出来帮忙找找?
那个精瘦的汉子,更是从小在孙家商号长大的家丁:“奶奶昨天晚上都没睡,差点就没跟着我们出来一块找您了呢!”现在想想,他们都感觉后背冒汗,有些害怕!
喝的大醉还非要骑马,稍有几分差池,那后果想来都让心窝子发颤!
“唏律律…”
旁边那匹马过来,还低头主动蹭着他的身子。
孙德财苦笑道:“还多亏了你这小机灵,能领着人过来找我!”昨晚的事情他因为醉酒忘得差不多了,但想想同样明白,途角山虽说并不险峻,但走错了一步摔下山来,以他的体格和醉成那副模样,怕是凶多吉少,最好也要吃个伤筋断骨的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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