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士人,从读书开始,到入仕,然后摸爬滚打,成为经年老吏,难免会被各种外界因素所诱惑。
就连李纲,不也为生命所累?更遑论其他人?
所以士人到最后,不过是为了自己,当官了,要为家里着想,要为自己着想,然后才是为百姓着想。
大唐的百姓是淳朴的,士人是纯粹的,就连商人,都是极度重视自己的信誉的,很少听说有欺压之事发生。
但是这是开国之初,天下大治之后呢?歌舞升平?放马南山?官商勾结?未必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时间多得是亡羊补牢之人,但是却少有未雨绸缪之人。
“我不懂这些!”李纲不耐烦的挥手,似乎要把李宽说的话从脑子里挥出去一般。
“我就问,会不会伤害百姓的利益。”
李宽斟酌了一下,沉声道:“如果操作得当,无论是哪个阶层,都会受益,如果操作不当,士人、商人,是最擅嫁接风险的,到时候百姓就会成为接盘侠,一辈子的积蓄,田产土地,可能就会付诸流水。”
李纲与魏征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不知道什么是接盘侠,但是两人太清楚士人与商人的本性了,因为他们本就是士人的代表,魏征不经商,但是家里也是有不少铺子的,自然知道如何趋利避害。
“怎么叫做操作得当?”魏征也急了,连忙问道。
李宽悠然道:“论起这方面的本事,小子以为,这天下能比肩我的人,不出一掌之数,真要实现民不加赋而国足这种至高理想,甚至免除农税这种荒诞之事,只需二十年,小子就有把握成功。”
李纲算了一下,随即就没了兴趣,大度的道:“算逑!老夫今年都八十了,二十年之后,坟头草都三尺高了,这事你们操心去,老夫就不操心了。”
魏征苦笑道:“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想二十年之后了,是不是早了点?”
李宽微微一笑,认知上的偏差,很容易造成行动上的偏差,未雨绸缪,不是每个人都有本事的,李宽自认聪明绝顶,从现在开始布局,二十年后,也不见得就能成就这种古往今来难以成就的事,后世太宗他老人家说,摸着石头过河,但是摸不到石头的时候呢?又有多少人心慌意乱?磕磕绊绊数十年,这才实现了免除农税的惊天国策。
李宽不需要摸石头,因为他的经历见识与众不同,他知道该如何正道直行,前有车后有辙,顺着方向走就是了,只要大唐这辆马车不倒退,总有实现的一天。
他还小,不过才七岁罢了,有的是时间,所以他不急,所以他给自己弄了一大批盟友,只需要把他们绑在自己的战车上,总能把战车换成蒸汽车、换成汽车、火车、飞机、火箭!
“这些都是后话,”李宽悠然道:“两位若是不信,咱们就从烟波荡开始,一年为期,若是小子不能凭空造出一个北地江南来,小子从今之后不再提及此事。”
魏征摇头道:“你的本事我是服气的,不要赌气,大唐日新月异,以后有你发展的平台,不需要发什么誓,誓言这东西,我最信不过了。”
李纲也翻着白眼道:“不要过于着急,也不要过于骄傲,当年杨广何尝不是骄傲而又着急?一时不慎,铸成大错,万里江山处处烽火,江河倒悬,江山易主。”
李宽心里暖洋洋的,这是真正关心自己的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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