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没有脸,全身都是黑雾凝成的漆黑,但此刻姚尧却有种它在嘲笑自己的错觉。
面对对方居然问到了自己的秘密,李迹自然是沉默片刻,然后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我也是修行者。”
“你既然进过阐院,应该听到过,有种修行者,是依赖影子来战斗的。”
姚尧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般,面带着恐惧涩声道:“难道……你就是教授们所说的……影魔?”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课都逃。”李迹夸赞道,算是承认了他说的话。
姚尧重重喘息着,借此消化内心极度的震撼感和腹背上的痛楚,他的眉宇都因为这一系列的刺激而微微抽搐着,显得痛苦无比,说道:“我还以为截教什么的,都只是那些老家伙们编出来吓唬自己学生的故事而已。”
“七百多前的事情,我们的确也只能听听,而无法真正地确认它,若不是我自己变成了这样的怪物,也不会相信有截教这样的东西存在。”李迹感慨地说道。
姚尧没有注意到他话里的“变成了”三个字,他现在不得不考虑的就是自己的生死问题,动手前李迹说的只是教训,可看自己现在的状况,体内插着两把刀,随时都有被杀死的风险,岂止是教训?
“你究竟要把我怎样?”他已经完全褪去了姚家三公子的骄傲,就像临刑前在斩刀下瑟瑟发抖苦苦求饶的死刑犯。
而李迹,这个背负着影魔的可怕身份的少年,只是平淡地说道:“说了至少要让你半死,我说到做到。”
“现在是践行的时候了。”
……
……
肮脏潮湿的泥面上,身穿囚衣模样狼狈的姚三公子,整个人趴在地上,脸泡在潮湿满是淤泥的土中,不时发出一阵阵惨烈的嘶嚎。
李迹跪在姚尧的背上,左手死死摁住他的右肩,右手握着柳绮的捕头刀,刀身插在他正对腹部的后腰,不断进进出出,红刀进红刀出,每一次都带动大片的血水溅出,他还一边听着他的惨叫一边和他聊天。
“姚公子,你知道半死的定义是什么吗?”
“人的身体是上下两半组成的,腹部位于上半身和下半身的交接处,自然就是人身体的‘半点’,是死或未死的最恰选择,如果往上了插胸口很容易造成死亡,往下的腰腿又很难造成致命伤,在我理解中,所谓的半死呢,就是让你处于生与死之间的半点,半点对半点,所以我之前选择把刀和匕首都捅在了你的肚子里。”
“你不会死的,我避开了你的要害,只要等会儿注意止血,这点伤完全没有生命危险,再说你也是修行者,恐怕想这么容易死都难。”
“我可以玩很久呢。”少年开心地笑了起来。
柳绮不忍直视地撇过头,真是个变态。
“不过……似乎也只有在关乎越晗雪的时候,才能看见这个样子的他呢。”她突然这么想道,不由得对这相依为命的两人之间到底经历了什么事而感到好奇。
随着又一刀下去,血都溅到了李迹的脸上,姚尧撕心裂肺地吼叫了起来,边喊痛便恶毒地咒骂着这个少年。
然而李迹脸上看不到一点生气的表情,瞧着他愤恨自己的样子,面上露出少年天真的微微笑容,说道:“痛吗?那时候我也很痛呢,你知道她每生一次气,那病好的可能性就少一分吗?”
“病?”姚公子在极度的痛楚中听到这个词后,脑中片刻一呆。
“你要用多少血来偿还知道吗?”李迹突然狞笑着旋转刀柄,一拧一绞,让刀身在姚尧的身体里绞动,血肉模糊的伤口被更加无情地撕裂开来,血水带着咕噜噜的血沫不断涌出来,溅在他干净的布衫上,化作莫名意味的殷红花朵。
可怜的公子哥感受着在自己背上不停绞动的铁刀,却动弹不得,只能继续承受这残忍的折磨。
天字号牢道里的无数声惨叫响彻了很久,看守天字道的老狱官却一直没有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中间姚尧一次次昏迷过去又痛醒,终于最后一次彻底失去意识昏了过去,李迹即便是再用匕首扎他的大腿他都没醒过来,不由得有些遗憾地拍了拍他的脸颊,无趣地站了起来,顺便把刀从姚尧背上抽出,丢还给了柳绮。
“你倒挺适合做刑责官的,以后或许可以考虑干这行。”从头到尾看完这场酷刑的少女捕头直到现在才开口说话,看着染血的刀尖有些嫌恶地说道。
“刑部的官员都被人称作恶狗,我可不想把名声弄臭,以后还要进阐院呢。”
李迹想把手上染上的血擦在了衣服上,想弄干净点,可发现衣服上也到处都是姚尧身上溅出来的血迹斑斑,擦来擦去手倒是更脏了,索性就算了。
“……”
柳绮没有说话,亲眼见识到这少年骨子里的阴狠戾气爆发出来后的样子,连她的目光中都微微充斥了忌惮的神色。
李迹看着手掌心间的斑斑血痕,说道:“其实折磨人这样的事,我也是第一次做,人们都说因果报应,尤其是在法家之中,很多喜用酷刑的刑责官下场都好不到哪里去。”说到这里他不禁想起了那个被自己杀死的司刑胥方褐,有些失神地道:“而现在我自己却这么做了,以后或许也有一天,我会被关进牢里,被某个变态用酷刑虐待地生不如死。”
“那个人以后一定会死得更惨。”柳绮想象着那副情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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