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的空地上,气氛从热闹喜庆转为压抑沉默,只用了一炷香的功夫。
原本人人脸上都挂着的笑容,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散的一点不剩。
空地中围着一群人,人群当中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妇人,跪坐在地上,抱着怀里的儿子,失声痛哭。
地上一片刺眼血迹。
各家都是回去翻箱倒柜,或是拿来些纱布,或是找到些已经干枯的草药。
收效并不是很大。
青壮们已经进山去采药了。
刘寒一群人,此时都是按余望的吩咐,运起还并不娴熟的气府灵气,双手贴在陆仁乙的周身几处,极力阻止情况的恶化。
陆仁乙脸色惨白,双唇也是失了血色,双眼视线有些涣散,已经到了近乎昏迷的边缘。
看着抱着自己的娘亲不住的痛哭,陆仁乙很害怕,可是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可是,明明才感觉到,以后会有更好的日子在等着他们一家。
踏上修仙一途的自己,以后可以比哥哥陆仁甲更厉害,成为家里的顶梁柱。
为什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看着娘亲那个痛苦的表情,陆仁乙很不愿意就这么死了。
余公子是神仙,余公子可以救自己的。
救救我,我不想死。
好困。
余公子人呢?
“孩儿,你一定要撑住啊,不要睡。”陆母带着凄惨哭腔,一只手捂住怀中自己小儿子腹前的伤口,后腰上的已经垫上厚厚一层,但是已经被流淌出来的血,打湿个通透。
刘寒等人脸色也是痛苦,紧紧抿住双唇,极力的用灵气去阻挡血液的流散而出。
都是修仙害的!
陆母心思悲苦,要是没有被猪油蒙了心,让自己孩子跟着那个余公子一起做这些,一定就不会这样了。
修仙这种事,哪里是他们这种人该去碰的。
一辈子出息不大,可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这下倒好,才刚刚碰了这些,命就剩下几口气了。
都怪自己,想要让自己孩儿一步登天,陆母万般自责。
要是自己的孩儿能活下来,捡回这条命,再也不碰了,再也不让碰了。
一辈子平平安安的,就足够了。
另一边。
黑泡汉子肖焰已经慌忙逃窜出去近两里地,而紧随其后的余望,跟他的距离越来越近。
肖焰已经能感受到,后背袭来的那股寒气与杀意。
想他肖焰自踏上修仙一途,五十余年,何时这般狼狈过。
居然被一个二品不到的十来岁毛头小子,追撵着逃命。
一记手刃,直接劈断了身旁一颗手臂粗细的树,抓住树身一处,直接向身后投掷而去。
投掷而出的树身,如一支粗大的‘长箭’,直直像身后十来丈外的余望而去。
余望微微挪开两步距离,头向一边歪去,呼啸而过的树身和后端分叉而出的树枝,贴着余望的肩膀和耳侧,飞向余望身后。
前方‘咔嚓’声接连不断,余望身影如林间猿猴,灵巧躲过一次又一次朝他而来的树干。
前方的肖焰见此行无济于事,再退后一根树干投向余望后,转头继续专心逃跑。
最后一根朝着余望而去的树干,从余望腰侧而过,余望的手掌覆盖一层稀薄灵气,掌侧为刃,离着树身几寸的距离而过。
树枝碰上余望手掌便瞬间断裂,在整根树干刚刚全部飞向余望身后时,余望一把抓住树干顶端。
整个树身,犹如一柄长枪,余望拖枪而行。
更近了。
余望改为双手握住树身,怒喝一声,几丈长的树干,在半空划过一个圆弧,带着呼啸破风声,打在了黑泡汉子的后脑勺。
那根树干直接被一下打得折断。
咚。
黑泡汉子喷出一大口血,应声被打飞出去。
从这片斜坡之上,向斜坡下咕噜乱滚。
滚了一阵,趴在斜坡下,没了动静。
余望丢掉剩余树干,走去查看的路上,折下四根手指粗细的坚韧树枝,捏在手里。
离那趴在地上的黑袍汉子十步开外,余望停了下来。
“把你那只手藏在枯叶里的东西,丢了吧,对我没用。”余望掂了掂左手手里的四根尖锐树枝。
黑泡汉子动也不动。
余望用右手捻起一根树枝,灵气奔向手掌,树枝犹如一把飞镖,爆射向黑泡汉子的右手手筋。
黑泡汉子闷哼了一声。
“还想着临死反扑一下?”
嗖,嗖。
又是两道‘飞镖’,插进黑泡汉子的腿,双腿脚筋,断了。
“还有最后一只手还能用,把疗伤药拿来,它能留下。”余望轻轻抛着手里最后一根树枝,对那个闷声不吭的黑泡汉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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