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掌将那肥手给拍掉,霍海拧过脸就见到了同桌惊骇欲绝的表情,以及因为恐惧还在颤动着的那双下巴,琢磨了一下才想起了对方的名字。
张念怀。
一个蔫坏兼闷骚的死胖子!
不过,这小子是他的发小、死党、损友、游戏伴儿……
二个人一起度过了很多没心没肺、有欢乐、有悲伤的日子,可惜读完高中就一个天南、一个地北,多年之后的重聚,其他同学调侃的一句‘劳燕分飞’,让二人笑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讲台上,邬桂华怒不可遏,再一次提高了声量。“你们这些个臭不要脸的,八十分以下的全卷儿单词每一个给老娘抄二十遍!哦!这儿还有三个漏网之鱼呢,差点把你们三头货给落下来了!赵玉钰,62!刘晓强,58!楚铁军,56!全卷抄四十遍!抄不完平方!再不行,立方……”
伴随着桌椅被挪动的声响,被点了名儿的三个人耷拉着脑袋、乖乖的准备去面壁。
因为不太能够将眼前的这些同学与记忆之中里的那些中年人对上号,霍海的视线随着被罚站的那三个、也就又看到了同桌张念怀的那张肥脸,二十年后的张念怀精瘦、干练,少年时的这张充满喜感的肥脸、实在是让霍海忍不住上了手,扯了扯、拽了拽、还拧了拧,这可让在心里面正念叨着‘乌贼别注意我、别注意我’的张念怀彻底惊呆了,脸色煞白、一副像是要晕过去的惨样儿。
开什么玩笑呢?
这可是老班乌贼的课啊!
中考前的这次模拟考试,班级成绩从年级第三掉到了年级第六,数学更是全班最高分只有116分,这可是让乌贼逮着个机会彻底发疯了,在全年级能排前十的班长司蕨薇因为没考好都被骂的快要哭了,眼下乌贼不正寻摸着找个典型出来、狠狠的收拾一番吗?霍海这小子咋就得了失心疯、当着乌贼的面儿如此的放肆?
世间的事儿,一般都是怕什么,就会来什么的。
随着那三个人往教室后面走、班上的同学们的视线也就随之而跟随着,霍海掐同桌的脸的这一幕、也就让压抑但却惊骇的声响在教室里此起彼伏,也让邬桂华的双眼都泛红了。
“霍海!反了你了!”伴随着邬桂华的厉声咆哮,一大把粉笔头砸向了教室后门的方向。
粉笔头砸在课桌上、砸在人身上的动静,在教室里回荡,遭受无妄之灾的学生们全都是低着头、不敢吭声。
张念怀的脸上也被两个粉笔头准确的击中,但让他肝颤的却是他的同桌、也就是始作俑者的霍海竟然毫发无伤,因为他竟然举起了一套黄冈的试卷,将砸向他的粉笔头全都给挡了下来。
面对这一幕的邬桂华气懵了,抄起讲台上的粉笔擦狠狠砸了过去。“还敢躲?找死!”
曾经在梦境之中吃过无数这样儿的亏,霍海抬起手里的黄冈试卷便又迎了上去,啪的一声、那粉笔擦在空中调了个向,击中了前排王志彪的后脑勺儿、翻滚着落在了桌上,发出了嘭的一声响。
粉笔灰的弥漫,让教室里的学生们全都惊呆了,邬桂华更是瞪大了双眼、张着嘴,瞪着坐在后门前的那小男生,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在她的课堂上!
距中考只剩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还真的是什么玩意儿都敢跳出来跟她作对的啊?
邬桂华的脸由白转红、由红又转紫,最终变的铁青,她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怎么会是这个在班级里成绩垫底、性格普通、人缘儿一般、家境连一般都算不上的霍海,敢在课堂上公然挑战她的权威?
匪夷所思!
这太匪夷所思了!
邬桂华走下了讲台,随手抄起前排学生桌上的铁质文具盒便想要砸过去,可见霍海将刚放下去的那黄冈试卷又举了起来,于是声音里带着尊严被挑衅的颤抖、吼了一嗓子。“你还想干什么?给老娘站起来!”
横竖只是个梦而已嘛。
不过这一次的梦境倒是挺有意思的,同样的场景在梦境里重复过许多次了,但这次确实在梦境里第一次跟乌贼正面刚上了。
霍海站了起来。
隔着这么多排的学生,邬桂华也没信心将手里的文具盒砸过去、而不被他用手里的黄冈试卷给挡下来,强忍着怒意、决定换个方式让这个妄图挑战她权威的学生从人格到尊严全部遭到重创,她要让这小子一辈子都活在自己的暴虐阴影之下,要让他这辈子都能牢牢记住他所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行!
“长本事了啊?敢在课堂上公开捣乱了?觉得这堂课结束了、就能天高任你飞了、海阔凭你跃了?霍海啊霍海,那你就说说吧,这一次模拟考试,你各科的成绩是多少!你这次英语又考出了如何优异成绩、能让你爸你妈高兴一回?念!大声的念!出!来!臭不要脸的,你让全班同学们都知道一下,你的成绩是有多优秀……”
前排的学生们一个个低着头、缩着脖子,邬桂华的嘲讽在整个教室里回荡着,她脸上那不加掩饰的鄙夷、让霍海再一次的有些恍惚了。
“你不敢念、那老娘找人来帮你念!”铁质的文具盒被邬桂华摔在了前排的课桌上,她冷笑着随手指着班长司蕨薇便道。“你!你来念!你来帮他念分数!”
一缕阳光此时恰好穿透了乌云,照在了那个不情不愿站起来的女生身上,当她从座位里走出来的那个刹那间,霍海的目光不由得凝了一下,眉心也不自觉的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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