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受害人、那就说明他不是寻衅滋事,有冤屈的概率大增!他说铐他走的是穿便装的民警,而且之前是在包间儿里喝酒的,在被送往郊区看守所的路上还听民警说是接待什么领导的,如果假定苏文说的是真的,那有没有可能是下去视察的领导见苏文吃饺子不蘸酱油、好奇之下就问了一嘴,结果被他一句‘关你什么事儿’给噎的发了毛,于是随口一说、要基层派出所整治一下这家伙,而视察的领导走了之后、也酒醒了之后也忘了这码事儿了,不清楚情况的民警觉得没准儿真正的案宗在公检法哪个单位放着,所以也没人也敢放人、更没人管这事儿了。即便是有少数几个警觉的预感这事不对头,但碍于上面的领导面子也都不敢碰、不敢去问领导,想着反正倒霉的不是自己,于是慢慢也就没人问这事了,所以……”
“所以?所以什么?”岑卫彪气的想揍人了。“你当我们系统里面的领导就这么混账?”
“你们局领导要是没有混账的、那您能被从刑警队踢出来、扔到这儿?”
岑卫彪瞪眼、攥起了拳头,可面对外甥那清澈的眼神、那略有些鄙夷的表情,最终不由得长叹了口气。“得得得,你的想象力是真的很丰富,不过小舅告诉你一个道理,那就是破案,是需要的确凿证据……”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我知道的啊!”
霍海理所当然的回答,把岑卫彪噎的不轻,见小舅那脸色不对了、可就不敢再卖什么管子,紧跟着继续说了下去。“小舅啊,其实想要知道真相、简单的不得了啊,您打几个电话问问不就成了?反正局领导下去检查工作、肯定是大家都知道的,是哪个领导要求把这人给扔进看守所的、只要时间跟地点能对的上,这案子可能也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岑卫彪冷哼了一声,没好气儿的道。“说的轻巧!你都说了那什么领导可能是忘了这码事儿、所以人才一直被关在看守所的,那要是我把这案子给翻了、那领导岂不是要找我算账?你小舅的能力可有限的很,惹不起局里面的领导!”
霍海站起来跑到了岑卫彪的身后,一边帮他捶肩一边继续怂恿。“小舅啊,那咱们再换个角度来看这案子,成不成?”
“说!”
“这个人显然是个执拗的,从郊区看守所被转移到这里、还天天在含冤呢,那如果他的案子被翻过来了,那您觉得他会不会跟看守所讨要个说法?”
“想的美!给他翻案的前提、肯定是要让他签协议不能再追究的,估计为此上面肯多赔点钱给他,他是外地人、一走了之了,可小舅又没地方跑,那不就惨了?”
“惨了?那可未必!小舅啊,这种荒唐事儿发生在咱们邗州、就发生在您眼皮子底下,如果您不出面、早晚这事儿还是要被纠正过来的,可等到了那个时候、您的责任可就推卸不掉了。所以啊,我不管您是不是能想得通、想的明白,但这事儿是肯定要尽快解决的,而且越早解决、您的责任才越小,责任越小、您调回刑警队的概率才会越大!”
岑卫彪内心狂震,缓缓的转过脸,瞅着外甥那天真无邪的笑容,一股寒意却是从脚板底硬生生的窜上了头顶,令他的头皮都有些发麻了。
被小舅这个黑面神这么瞅着、霍海心里面也是在打鼓的,听见电话响了两声、小舅却似乎根本没有反应,于是霍海拍了拍他的肩膀便道。“小舅?小舅?有电话!”
岑卫彪拿起电话,听了一句便腾地站了起来。“是、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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