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渊听着蓝姑姑轻声吩咐已把东西都准备妥帖,正要迈出却一瞬止住了脚步,那股冰凉窒息的气息翻涌而上……
他握紧了拳,稳住呼吸吩咐着:“好生照顾柳小姐。”
颜怀见宇文渊面色泛白就猜到他蛊毒又发作,只好叹了口气。一个个就犟吧,他也懒得管。
蓝姑姑也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又看了一眼忘忧,眼底笑意更深。若是缘,便是孽缘啊。
“是。”奴婢们应了,小心将忘忧挪到软轿之上。
“好孩子,这几日就跟着我。”蓝姑姑拍了拍她的手,又凑近她耳畔低语了几句,忘忧的脸霎时通红。
这位婆婆怕是误会了什么!
蓝姑姑又转身拍了拍宇文渊的手:“阿渊,你也要多注意些身体,你母妃会担心的。”
宇文渊听蓝姑姑说起母妃,眼帘低垂,点头轻声应着:“是。”
若母妃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张敏贤见众人都故意略过了她,再沉不住气,她给蓝姑姑与宇文渊都行了礼,还没开口就被打断——
“带郡主歇息。”
宇文渊冷漠的神情刺痛了张敏贤的心,她几乎是要被奴婢架着走,下一秒挣脱开奴婢们伸来的手,满脸委屈:“六殿下可是怪我?”
“郡主,您请先回,主子的意思是午后再来探望您。”流影将周姑姑交给下属便赶了回来,此刻他接收到宇文渊的眼神,赶快上前解围。
真的?
张敏贤的表情还委屈着,心底却一片甜滋滋。她不好表情转换得太快,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柳姐姐,这次是我监护不利,你可不要怨我。”
从柳小姐到柳姐姐,张敏贤的反应还真有趣。
忘忧大度着笑了,目送张敏贤晃晃悠悠地离去。
这盘棋才刚刚开始。让她一子又何妨?
……
屋内气氛尴尬,降至冰点。
两分钟前鬼衣侯推门而入,等待他的不是传信约好的宇忘忧,而是穿得似名门闺秀,坐得端端正正的张敏贤。
他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拍”一击合上门,再次推门而入只迎来张敏贤古怪的眼神。
郡主一身浅蓝色挑丝双窠云雁宫装,头上斜簪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更衬着长发愈加乌黑细致。
她由震惊到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鬼衣侯这般不愿见我?”
韩珂合上门,随手摘了面具移步到她身后:“你这野小子今日装扮得如此淑静,着实古怪。”他在张敏贤不远处坐下,歪了歪头,“连说话都透着不对劲,说,你把张敏贤藏哪去了!”
张敏贤霎时间翻了个白眼,迅速从身后掏出根鞭子来朝韩珂甩去,整个动作熟练非常:“韩珂,你今日是来砸场子的!六殿下呢!怎么是你!”
她确定了韩珂身后没有跟着人才开始放肆,如今更是暴露了原来那一套。
韩珂卸力握住那条鞭子,张敏贤未使多大力气,倒也不疼。他扯了扯嘴角,这才明白自己被骗了,还是那好外甥的手笔。
但宇文渊算漏一笔,他没想到鬼衣侯与张敏贤是旧相识。
他扬了扬眉,看来张敏贤也不知道自己被骗了:“你还是那么笨啊……”
张敏贤立刻收回鞭子拍在案上,她何尝不知道呢?六皇子不待见她,自她及笄后便越发亲疏,若不是她习武还能在练武场见宇文渊几面,怕是一年到头都见不着人影。
韩珂给自己灌了几口茶,现在去质问也没用,那小子指不定藏哪里去。
“忠王还没有给你谋亲事?”
张敏贤起身拆下簪子与发髻,随手绾了个高马尾出来:“他老人家倒是想,可那些男人没一个能打的!到后来也没有人敢上门提亲。”她微微一愣,自己为何要与他废话这些,复又道:“我张敏贤从来靠自己,要男人有何用!”
韩珂忍不住笑出来,这才是张敏贤嘛,弄得和大家闺秀似的有什么好玩。
“你还笑!”张敏贤撑着桌子盯着他一瞬不瞬,“你呢?长公主就没有给你谋个亲事?”
韩珂将嘴唇抿成一条线,女人,太麻烦。就是太后皇上扣着他县子的爵位,非要他成亲了才给,他也不想整日对着一个陌生女人。
可随后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另一张脸,若是她,生活会多么有趣。
“你可说到点子上了。我这趟出来,得寻个‘麻烦’回去交差。”
“那‘麻烦’是谁?”
“柳木阳第三女,柳清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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