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令!捉拿防城营叛将柳步苏!柳相倘若包庇,以同罪论处!”
柳府外这等叫喊声已持续了一柱香时间,似是有意叫全京都的人都知道情况,特意挑了两位中气十足的将领在坊间传报。
一根三人合抱粗的撞门木被士兵合力抬着,带着恐吓的意味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柳府大门。
这样的撞击像是在开玩笑,漫不经心地只是让大门晃动,完全没有向里砸开的趋势。
而此时的柳府内也乱成了一锅粥,妇人孩子已被安置在后院,还在玲珑居的落雪阙然也打开了通往齐王府的暗道,一番劝说之下竟没有人要走的意思。
颜氏只是垂泪,她的手中还拿着一把开了锋的利剑,好像只要紧紧握着便会生出力量护住家人。
柳木阳与柳步苏穿上了铠甲,他们没想到忘忧说的“提防之事”这么快便会来临。可单单柳府府兵加上小厮们去对抗御林卫简直就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爹,他们策反了防城营右卫内乱起来。”柳步苏眉头紧缩,死死按着腰中利刃,“我们只要撑到左卫来的那一刻。”
耳畔撞击大门的声音没有断过,似乎力道更大了些,震地压住大门的小厮脚步不稳。
柳木阳冷哼一声:“这些乱臣贼子,朝政不关心,栽赃陷害倒是游刃有余!”
柳步苏握着刀柄,五指不断开合,他心里没有底,外头的御林卫少说也有四百号人。可他不能倒下,不能畏惧,因为他是后院妇人孩童唯一的退路。
“柳府兵士听我说!”伴随着外头的挑衅与剧烈撞击声,柳步苏抽出腰间大刀高高举起。白晃晃的雪后初阳照射在大刀上,反射出凌厉的光,“我们皆是大宁的好男儿!忠于君!忠于大宁!我们的命是要为大宁挣一片光明,而不是丧于乱臣贼子的狂言!”
柳府府兵大多是跟着柳步苏的老兵士,柳步苏每说一句,他们便应和一句,一共不到二百来人,可他们的手中皆紧紧兵器,无人有退惧之色。
“太子逼宫!御林卫叛变!在京都,陛下除了我们防城营,还能依靠谁!”柳步苏的声音极响亮,震在每一个人心头,连只受过初步训练的小厮也生出勇气。
“好男儿们!到了最后的时刻,便是多杀一名叛军,陛下便安全一分!”柳步苏呐喊地红了眼眶,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把刀还会对准京都之人,“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盾牌兵就位,开府门,迎敌!”
“开府门!”
“迎敌!”
呐喊声一层接着一层向外传递,组成排阵的盾牌兵也严防死守,从盾牌空隙内伸出数十支未经维护的长枪,连长枪上的红缨也稀稀疏疏,好似他们的性命那样,摇摇欲坠。
可就算是手中未提寸铁,他们也会战至最后一刻!
在外不耐烦的御林卫也发起攻势,坐在马背上为首的将领冷冷地抬起手:“弓箭手就位。”
就在柳府府门被撞开的那一刹那,他远远瞧见了披着战甲的柳步苏。从前高傲,今后就要你柳家在京都再无立足之处!
他的语气里带着强烈的嘲讽,随即一声令下:“放!”
箭矢如雨,密集地一波接着一波。许是讽刺,当血气弥散时,天气却异常明媚。点点金色阳光在积雪之上跳跃着,折射出温暖和煦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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