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眯了眯眼,他是仗着别人不知摄政王字号,如此大胆就说出来了?先前只有她一人唤着“寒远”,如今又多了那么多。她心中酸酸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吃男人的醋。
宇文渊抱琴从高台而下,似乎没有注意到王钰与忘忧:“我来晚了,该罚。”
“是要罚。”书生中有人道,“便罚你作诗一首,作不出就罚三杯酒,也算为我们起个头。”
“余兄说笑,我抚琴尚可,作诗只能贻笑大方。”宇文渊正要端起酒杯,却被那人拦住:“不妨,就两句,起个头。”
宇文渊将琴交给一旁的侍从,这侍从也是忘忧先前未见过的。他撩袍坐于石凳上,看似随口般道:“仰天望月三千里,落尽飞花见鹊河。”
“寒远兄此句甚妙,先前实在过谦了。”那位“余兄”笑着,提笔在纸上挥毫写着什么。
忘忧对文人的吟诗作对没有兴趣,倒是王钰不肯放过机会,就是顶着与宇文渊同处的压力也要凑热闹下去。
她看了一会儿,他们文采斐然,确实不同凡响,一手书法亦是绝妙。只是太过死板,又有掉书袋之嫌。
更恼人的是宇文渊便如忽视她般,更似从前冷淡。她也知道在此不能轻举妄动的道理,可就是心中郁郁,便退到楠亭下。
楠亭旁风景依旧,原来还有一方与山浑然一体的青池,其中数尾锦鲤摇曳嫣红橙黄相间的鱼尾,煞是好看。
春风得意,暖阳澄澄,今日是这等好天气,可有些人,却永远留在了昨日寒冬。
她向阶下望去,有一人满头大汗而来。
“杜兄!”
楠亭之上有人认出他,连忙迎上去:“寒远兄已是迟了,你怎么比他还迟!罚酒三杯,不许推脱!”
杜锦程擦了擦额间的汗,相比忘忧数月前见他时消瘦了不少,更没有富家公子的傲气。他站定歇歇,没了再爬上去的力气:“家兄执意今日离京,我去送了送,就耽搁了。”
杜弘佑终于卖光家财,离开京都了?可谁又知道,在晋国等他的是高官厚禄还是其他些什么东西?
杜锦程被两人搀着,终于上了楠亭,一番寒暄与罚酒三杯后亦加入了吟诗队伍。
忘忧听着身后不断蹦出的佳句,沐浴在暖暖阳光中,正望着青池中各色锦鲤发呆,却听身后响起脚步声。
她回头去看,恰见裴松从楠亭上下来。她拱了拱手:“裴兄怎么不与他们一道?”
“那你又为何不与他们一道?”裴松话一出口便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冲,连忙躬身,“是延之冒犯了。”
“无事。”忘忧侧身依旧望着一池锦鲤,“裴兄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不必拘束。”
裴松淡淡一笑,也是,这些权贵人家见惯了别人奴颜婢膝的模样,怎么在乎是不是多他一个?
“那延之便有话直说了。”裴松微微侧身,从怀中抽出自己的拜帖,“公子可认得当朝摄政王,劳烦引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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