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她的微微动弹惊动了正批阅奏折的宇文渊,连忙上前将她扶起。
忘忧也是一阵惊诧,这里可是韩府,他就算走密道而来也定是会被韩珂察觉。
她垂首轻轻点头,眼睫长而泛卷,似扇面一般斜开,于眼下映出一小片阴影,轻轻颤动。
未来的碎片,似乎注定着悲剧。她有些无法面对此刻的寒远……
“云观那儿又出了事?”宇文渊瞧见腰间多出来的相思落,恍然想起有一段时间没见她带过。
忘忧依旧点头:“无妨,没什么大事。倒是你,整日在疫病区奔波也该小心些。”
宇文渊轻轻握住她的手臂将她带进怀里:“仲予说了没事。何况今日他发现了一味对症草药,只是与太医院发生冲突,不容许施药。”
太医院也有太医院的章程,若是出事将会累及家人性命。是故太医们大多只求无过不求有功,用药也不敢求新求异。与颜怀这样的闲散大夫有冲突也在情理之中。
“听说明日陛下命在城南施粥。”忘忧说得有气无力,“不如在此时送药,绕过太医院吧。”
“我们也是这般打算。”宇文渊应着,颜怀的医术自然是信的过,“明日还去女学吗,我陪你。”
这两个月还未去过女学,也到了该去看望孩子们的日子。忘忧“嗯”了声:“明日,先去城南瞧瞧吧。”
宇文渊应下,也知她不去瞧瞧不放心。怀中的人儿忽而卷缩起来,低头一看她眼中蕴着泪。
在夜深人静时刻,那些回忆与未来的碎片便突然从脑海深处层涌而出,不带丝毫预示地叩击她的心房,每一下都刺入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听着宇文渊温柔的声音,她蓦地落下泪来,再也忍不住,继而哭得泣不成声。
“忘忧……”
宇文渊有些手足无措,只是紧紧拥着她。
“寒远……”
“我在。”
“若是知道悲惨的未来,还要一意孤行向前走吗……”
宇文渊暗暗蹙眉:“向前走,如何便是‘一意孤行’?我们每个人,都在前去。”
“那是他们不知未来,心中总存着希望总存着盼头才愿意向前。”忘忧的声音渐渐小下去,“都知道结局了,还要这般努力地活着?”
“要。”宇文渊不知道她都知道些什么,却也知道自己不该问,“执着于未来只会止步不前。当下,才是我们活生生存在的证明。”
“何况,我不相信有什么并安排好的命运!”他的语气万分坚定,“总是能改变的……我们一起面对。”
忘忧听了他的话只是暗自垂泪。这些道理她何尝没有想过?可看着强大的天道只能感叹自己的渺小。就连相思落她尚且驾驭不了,如何抵抗被安排好的命运?
宇文渊紧紧抱着她,这些道理她一定明白,只是需要借着他的口再听一遍罢了。
她身上承受了太多太多,他想一同分担:“忘忧,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我,永远站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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