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注定不平凡的一年,新旧党派之争愈演愈烈,陛下不堪其负,一月只十日上朝,多数朝会由摄政王代为主持。
人人皆称赞着摄政王贤德,而关于摄政王妃的言论越来越少,以至于当提起“宇文渊”时再没有“桓妤”的份。
平静已久的摄政王府在今日更加肃穆,原本压抑的氛围愈加低沉。
“韩夫人都进去快一个时辰了,里头不会出什么事吧?”
“事情大着呢!我听说……”
摄政王府的下人们在外面交头接耳,闲言碎语不断,而主子的屋里却是一片宁静。
忘忧执着黑子一落下,桓妤的脸上便浮现出似有似无自嘲的笑意:“你赢了。无论是下棋还是人生,你都赢了。”
忘忧认真看着桓妤消瘦的脸,先前风华不再,一下苍老了许多。
“蘅若走的那天,你去看了吗?”忘忧没有接她话,桓妤自己喃喃低语起来,“我出不去,可听人说吴王妃疯傻得可怜,嘴角流涎,一边笑着一边说胡话,吴王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她输了,我也输了。”桓妤身子有些虚弱,眼眶带着红晕,“她的结局,被人强行安排。我却不愿自己的结局被人左右。我自己的结局,只能由我自己掌控……”
“所以,我就想在死前,见见你这个‘老朋友’。”
忘忧淡淡回道:“荣幸之至。”
桓妤冷哼一声,明明是被她逼得走投无路才下定决心自我了断,这女人冷漠至极,果真是个没心肠的:“我竟有些好奇,我原本的结局,你又是如何安排的?”
“没有安排。”忘忧看着桓妤干裂的嘴唇,为她斟上一杯热茶,“囚禁至死,自生自灭。”
“好,不愧是柳三小姐。”桓妤点了点头,“你总是能戳中我们的最痛处。”
桓妤从一旁捧出一套崭新的酒具,按着酒壶柄为每个杯子都倒上半分酒水,并不打算喝忘忧倒的茶。
她端起一杯一饮而尽,眼角划过一行清泪:“这杯我敬你。”
“我已上书陛下,允许我与摄政王和离。陛下,同意了。”
忘忧看着眼前这不断淌泪的女人,也不知她说这些话用了多大勇气:“从此,就算是名分,我都与他没有半点关系。我把他,完完整整还给你!”
她将一杯酒扣在忘忧桌前,可见她迟迟未动又不禁笑道:“怎么?怕有毒?”
她从一旁抽出银针放入酒中,再拿出时颜色依旧:“我若想害你,那真是毁了桓家,我不会那么傻。”
忘忧端过酒杯,轻轻抿了口便放下。
桓妤见忘忧喝了酒又接着道:“我知道铮儿不是我与摄政王的孩子,希望你们以后能好好待他。当然,我并不喜欢孩子,你们若虐待他,我也不会做鬼缠着你们。”
她说到这里觉得好笑,耸起肩压抑着笑意,可伏案时又哭了起来。她觉得自己与蘅若没了分别,只是她疯得明显,而自己疯得小心翼翼。
桓妤提起酒杯又一饮而尽,随手便摔碎了空杯:“喝了这杯酒,答应我,好好照顾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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