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几日,文母发现,花钿每日一早起床后,除了要在额头上画一朵娇红的虞美人之外,还要对着铜镜照一照她那头乌黑的青丝,每日必问一遍:“我的头发有没有长到腰上了呀?”
文母奇怪,就问她:“长到腰上了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花钿便咧嘴一笑:“哥哥说了,等我长发及腰,就会来娶我。”
文母笑了,定是在宫里认识了哪个小男孩,玩过家家随口说的胡话呢,就随口问了句:“哟,你哪个哥哥要来娶你啊?”
“太子哥哥。”
“太子哥哥?”文母笑得更厉害了,“太子哥哥都让你给拿下了?我们家花钿越来越有本事了!”
花钿也不懂她的玩笑,反正就听到了在夸自己有本事,就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到年关的时候,一日,文母在厅里同她儿子闲话:“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把咱们的聘礼给要回来!”
文卿道:“娘,您别再去惹那一身臊了,那礼也确实不是我们给的,太妃娘娘当初送的时候也没说是聘礼。”
文母使劲敲桌子道:“你就是太老实,才老被人欺负!这个狗屁父母官,当着太妃的面说一套,背着太妃又是另一套,咱们母子的脸都叫他给败坏光了!他那短命的女儿咱不要也罢,但是送出去的礼,不管是太妃给的,还是咱们给的,都得要回来,可不能便宜了他!”
原来刘松语趁着太妃久赴上云未归,又派了人来文家闹了一通,县里乡里的百姓指指点点,逼得文卿不得不退了亲。隔天,刘松语就和县里头最富有的商贾秦家定了亲,他女儿今年才十三岁,出嫁也得等一两年之后了,这么快就和秦家定了亲,摆明了就是要趁着太妃不在把这事给定死了。
文母就上他们家去要回聘礼,刘松语见都没见就着人将她给轰了出来。文母气不过,又去县衙门口大骂刘松语,刘松语也不怕,找了人在县里到处说:“他们文家可是一分聘礼都没给,都是太妃娘娘一句话,若不是收了太妃娘娘一点好处,我家大人哪里会把自己的千金大小姐许配给他呀!他倒好,亲还没娶,先生出个女儿来,还敢来要聘礼,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乡亲们也不评理,单就看戏。知县大人是父母官,他们自然不敢随便指点,文家有太妃娘娘撑腰,只要太妃在一日,也没人敢对他们造次。就是文卿这个声名却是给毁得一干二净,到哪都有人说:“太妃娘娘的堂孙子真是风流成性!”就连乡学里的毛头小子也敢对着他嘻嘻嘲笑。
现下到了年关,正是用钱的时候,太妃也回来了,文母决定再去刘松语家里闹一回,一定要把这个礼给夺回来。
“也不用你去,我去!”
隔天,文母收拾一番,穿得体体面面的,准备出门。花钿和田梨正在院子里穿花绳,见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知道她平时只有进城赶集的时候才会穿成这样,就以为要进城了,欢喜得很,把花绳一丢,也要跟着进城。
文母蹲下来,瞧着这乖孙女就忍不住捏了一下小脸蛋,笑道:“奶奶这是去讨债的,讨了债呀,就给你买好吃的!”
“讨债?什么是讨债?花钿也要去!”
“哎哟哟,你不能去的,你就在家好好地待着啊。”
“为什么呀?花钿也想学讨债,奶奶带我去嘛!”
文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旁的田梨也哈哈大笑。花钿却是不解地望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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