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伶的一只手上摊着黍米,钱来也站在另一只手上,不停的啄取,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很有意思。
魏伶笑道:“不过是几个胡姬而已,也是远道而来讨生活的可怜人,只要没有惹事,就随她们去吧。”
“是,卑职记得了。”
那小吏不过是例行公事,禀报一声。其实也知道,魏伶根本不会管,
他道了声遵命,便欲退走,还没走几步,魏伶的声音又起:“不过,告诉老板,登记造册虽然不用着急,但是,该交的税钱却是一个子都不能少!”
果然啊!
以小博大才是魏市丞的真面目,他总是习惯给人小小的好处,借以得到更大的利益。
小吏小心翼翼的退出去,这样也好,总能敲打敲打这不规矩的商户。
市署门外,裴范先带着小六也到了。
看门的侍卫已经进去通报,小六看着市署高高的屋檐,眼泪都快下来了。
“小郎,这位魏市丞在西市的名声特别差,为人有问题,绝对不是个好惹的。”
“西市里的商户对他都是敢怒不敢言,我们何必要招惹?”
范先双手抱胸,就是看不惯他那副怂样:“就是因为他不好惹,我才要来惹惹看,他要是个菩萨心肠,我还来做什么?”
小六愣了,裴范先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再者,你也说了,这位魏市丞在商户中间很是招恨,既然我也是西市的一份子,自然有责任帮他们出口气。”
“你等着看好了,今天我就要敲这老抠门一笔。”
太子已经给了赏赐,他居然还不满足,小六感觉,大概是太子给的赏钱太少了,不能满足范先的需求。
魏伶喂完了鸟,听说门外有个书生名叫裴范先的求见,登时就乐了。
裴范先?
这人不是刚死了吗!
这是诈尸了?
胆小又惜命的魏伶,立刻感到尿意深邃。
片刻,范先也带着小六进了门。
“学生见过魏市丞。”他恭敬行礼,魏伶一看就懵了。
这哪里是一个久病之人,瞧这脸色,白里透红,刚刚进门的时候那几步,也是沉稳有力。
“裴郎,早间听闻你病死了,我还伤心了好一阵,现在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鬼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放心,范先笑道:“之前学生确实病的厉害,哪知,老天爷也嫌弃我病气太重,不肯收我,我就又活了!”
想不到病秧子竟有这样的威力,就连老天爷都怕,想到这里,魏伶的下腹又紧了一紧。
有的人就是天生挂相,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就比如面前的魏伶,一看他的脸,范先就知道,这是一个集阴险狡诈于一身的奸臣。
“魏市丞,学生听说,早晨我那奴仆还到市署闹了一通,多有打扰,学生替他赔罪。”
魏伶的笑僵在脸上,他要是不提,他都忘记了。那个叫小六的确实来过,请求市署帮他收尸,被他轰走了。
这个小子,不是来算账的吧。
“不妨事,其实我早就听说你身体不好,作为市丞也该抽空去看望,无奈诸多公事缠绕,实在是脱不开身。”魏伶笑的奸诈,范先不为所动。
看我?
我又没钱,你怎么会来看我。
“不过,裴郎你才刚刚康复,就来到市署拜访,想必也是有要紧的事。”
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装了,要是想算账,赶快放马过来。老魏露出了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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