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老爷先是愣了两下,还没做反应,倒是他身旁的云夫人为儿子高兴起来:“真的?文俊你真入了画院?”
“是啊!我进了,往后儿子争气,说不定还能当个小官。”
“且看你有命能从皇宫活着出来再说!”云老爷拍桌而起,上前便对着云文俊怒气踢了一脚:“你给我听着,这些日子给我老实待在家中,外边我去给你打点了,便说你病了,不去皇宫报道。”
“为什么?我要去报道!”
“就是啊老爷,儿子还不容易考进去的…”
“好不容易?你们知道个什么?就那考试,水分极多,还叫好不容易啊?”
云文俊听自己父亲知道今日考试的情形,有些尴尬。
云老爷继续道:“你们觉得皇家的画师会这般容易吗?知道为什么这般容易吗?”
“为什么?”云夫人问。
“因为画院缺人,极需要填补,再知道为什么缺人吗?”云老爷在胸腔里顺了两口气,道:“因为画院里的人死得差不多了!你要是希望你儿子进去送死,便送吧!”
“什么?老爷,你什么意思啊?为什么画院人死了?”
“你们说呢?”云老爷也懒得解释:“反正那画院如今就是个是非之地,想活命的便不会往里去。”
云文俊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他听明白了一件事,这画院进去会死人!
为什么啊?
“阿爹,是谁杀了之前的画师?”
“你说呢?皇宫之中谁有生杀大权?你动动你那猪脑子好好想想吧!”
“陛下?!!!”云夫人惊道,“可是为什么啊?陛下无故杀这么多画师?”
云老爷坐下道:“陛下要画师去画新城皇后,结果没一个画得像的,便全都处死了。”
“新城皇后?就是陛下那位发妻?不是都死了好多年了吗?”
“便是死了许多年,陛下念着啊?你道为什么如今中宫空悬?”
“那这陛下,还真是位情意深重之人啊。”云文俊不禁叹道。
云笙站在门边,将事情一一听了个清楚。
褚辰阳,居然还没忘了自己。
她心上跳跃一下,转头离去,步子飞快。
第二日,云文俊便在家中装了病,云老爷上下打点,要把这差事给推了去,可惜朝中办事的这些滑头,谁买他的帐,非把他给拒了。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求去了镇国候府,他可不会去求云覃那老头,固执得很,好歹是堂兄弟,他却还不留情面。
他直接去求了云轩。
云轩刚下朝回来,有人便与他禀报此事,他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虽然这门亲戚没认成,到底还是一个姓的,不是什么大事,便叫人松了口。
这下子事办成了,云老爷连着送了好几箱宝贝给他,商贾之家走南闯北的,有的东西不少,家里面孩子也喜欢。
“这次可也多谢大公子了,若不是你,我怕是要老年失子了。”
“云伯不必客气,小事一桩罢了。”
要论起来,这事还该是褚辰阳那家伙的因,竟然如此残暴,这几年都好好的,不知怎的就如此了,杀了几个画师能有什么用,阿笙便能回来吗?
自是不能的。
寒暄了一通后,事情解决,云老爷松了口气,便了回家中。
皇宫之中,殿内,画师们齐齐在帝王眼皮子底下端坐着,手上拿着的画笔如同千斤般重,不免手上打了个颤,紧张得不知该如何画才好了。
旁边横着的尸体还在流淌着红色的血迹,叫人心神难安,哪儿有心思做画。
况且,他们刚入画院,哪儿见过新城皇后。
民间多传闻陛下仁德,可如今这位提着剑下一刻便要砍你头的帝王,满身都被暴躁充斥着,从他身上,根本看不出一点仁德之君的做派,这与他们听说的,是一个陛下吗?
“画得如何了?”
帝王起身来,一步步走下来,瞥了两眼,眉头便紧紧皱起来了。
“都画的什么东西?新城皇后是全天下最尊贵美貌的女子,却被你画得如此不堪的模样?”
褚辰阳一脚将那画师踢翻在地,那年轻画师立刻跪地求饶:“陛下息怒,臣不是有意冒犯皇后娘娘的。”
“拖出去,斩了!”
他不想动手的时候,外边的士兵便代劳。
“陛下!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臣知道,臣知道谁能画出来娘娘的姿容。”
“慢着!”褚辰阳立刻抬了眼,盯住那人,士兵听令,将人放下。
“谁?你想好了说,若是举荐的人没有那才能,欺君之罪,你照样要死!”
“是是是,臣不敢冒言,臣要举荐之人,便是当日入试之时,考官所提的第一名,一个叫云文俊的画师。”
“云文俊?第一名?”褚辰阳看着这殿里问:“可在?”
画院管事因收了好处,上前惊忧的解释:“陛下,这云文俊虽中了第一,可不巧他第二日便惹上了病,说是卧病难起了,这便拖延了进宫报道。”
褚辰阳只是哼笑一声,直接戳穿了他的谎言:“我看是你们有心庇护吧?”
“臣不敢!”管事立刻跪下,陛下之怒,画院之人见得多了,也惧怕得多。
“就算是抬,也得把人给朕抬来!赶紧的,出了差错你们抵罪!”
帝王轻飘飘一句话,便危机几个人的性命,如此了,谁还敢包庇那云文俊啊?
画院赶紧派了人出去,请人进来,除此还带了禁军前去,云府外被围了起来,这阵仗,可吓坏了不少人。
“大人,你们这是做什么?”
“云文俊可在?我等奉陛下之命,带他进宫作画。”
“什么!!!”云夫人吓破胆了一般,差点就要跪倒在地上。
“陛下之事不得耽误,请尽快把人请出来,不然,我等便只能冒犯贵府,进门搜人了!”
“别别别,大人容我们一小会,我进去看看我儿,我儿患了恶病,此时怕是不大好啊!”
“快些去!陛下旨意,就算是抬也得把人抬去作画,云老爷您可就别推辞了,陛下要是动了怒,可就不是贵公子一人承受的。”
言外之意,便是危机全家了。
云老爷头有些胀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早知道就连夜把人送出京,如今倒好,人就在屋里好生生的,这要是出来,欺君之罪倒不说了,人还回不回得来才是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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