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日月如梭,转眼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天气变得寒冷起来。
而随着天气转寒,木炭、皮衣、烈酒……等御寒物资的需求量迅速增加,全都成了紧俏货物。
入口如刀、进腹如火的二锅头,更是大卖特卖!
十一月初六—天降大雪!
仁义昌—酿酒作坊的账房中,李昭居中而坐,一边摇晃着二郎腿,一边品尝新酿制的二锅头,再配上几道小菜,真是要多舒服就有多舒服!
另一边,孙管事和几名账房先生正在核对上个月的账目,酿酒作坊的生意火爆,一个月下来,共得纯利润三万八千六百贯钱。
更准确的说,是价值三万八千六百贯钱的财物,其中有成色不一的金锭、碎银、铜钱……还有布绫、罗、锦、缣等丝织品,以及一部分粮食。
没办法,大唐境内严重缺少金、银之类的贵金属,兼之货币制度混乱,商业交易之中、经常是以物易物,故而才收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有朝一日,本公子大权在握了,非得好好整顿一下金融不可,把那些杂七杂八的货币通通废掉,只留一种,汇通天下,利国利民,岂不快哉!’清点结束之后,李昭暗暗发誓!
……
“酿酒作坊获利丰厚,大小伙计们功不可没,需要好好犒劳一番,明天就是冬至节了,全体放假一天,好好回家过节,再拨出三千贯钱分给伙计们,做为过节的福利。”
“三千贯,是不是太多了?”
“一点不多,这是大家伙应得的奖励,今天就发,不得有误。”
“是,小的们多谢公子爷赏赐!”
一次赏赐三千贯钱的东家,可着武安县打听去,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位了,孙管事等人心中热乎乎的,对李昭感激不尽。
同时暗暗发誓,以后加倍努力,把酿酒作坊做大做强、为东家赚更多的钱,以报厚待之恩!
“公子爷,二锅头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前来进货的客商络绎不绝,其中即有本地的,也有附近几个县的,都快把咱们酿酒作坊的门槛给踏破了,伙计们日夜不停的赶工,仍然是供不应求。
以小人之见,咱们应该多多招募人手,把酿酒作坊的规模再扩大几倍,并在周围的蓝田、渭南、富平、高陵几个县开设分号,派得力之人负责经营。
如此滚雪球般的发展下去,五年左右,仁义昌—酿酒作坊的分号就能遍布关中各县,十年左右、遍布天下一十五道,二十年左右、公子爷就是天下第一富豪了,哈哈!”
孙管事很有商业头脑,还对未来进行了美好的规划。
李昭认真听着,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再招募几十个伙计,把酿酒作坊的规模扩大一倍即可,至于开设分号的事,暂时不行。
“为何,公子爷,难道您不想当天下第一富豪?”
“呵呵,天下第一富豪,本公子自然想当了,可现在还不是时候,正所谓树大招风、财多引祸,难道你们忘记了邓通、石崇的故事了吗?”
“啊,公子爷高明,小人真是猪油蒙了心,险些招来大祸!”
孙管事是个聪明人,瞬间明白了李昭话中含义,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
邓通、西汉人,垄断当时铸钱业,广开铜矿,富甲天下……后因钱财太多了,引来他人迫害,以至于落魄街头、活活饿死。
石崇、西晋时的大富豪,为了展示自己的财富,就让下人用糖水刷锅、用红色的石蜡涂墙、还用织锦在家门口做了五十里的步障……后来被人诬陷其为乱党,东市斩首,夷灭三族。
李昭以此二人为例,在表达什么意思?
太有钱的人,没有好下场?
非也!
历史上的富豪不在少数,比如陶朱公、白圭、卓氏、寡妇清……个个富可敌国、个个平安无事。
为何邓通、石崇没有好下场呢,因为他们犯了两大忌讳:一个过于嚣张了,引来他人的嫉恨,二是没有建立起强大的势力!
拥有巨大的财富,却没有足够的力量,这就像一个小孩子捧着大量黄金、在强盗窝中行走一般,不倒霉才是怪事!
李昭现在的情况也一样,本身只是个闲散宗室、无权无势,却拥有一座赢利巨大的酿酒作坊。
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危机四伏,尤其最近一段时间,暗中打酿酒作坊的人不在少数:
有的重金收买伙计,想知道蒸馏酒的酿制方法。
有人派奸细混入酿酒作坊,想盗取二锅头的秘方。
还有人上门提亲,想把女儿嫁给李昭,进而用美人计得到想要的东西。
种种手段,数不胜数!
……
好在李昭足够机警,大小伙计们又都忠心耿耿,再加上崔宗之的帮助,这才把那些不怀好意者都挡了回去。
如今崔宗之返回长安,等于少了一把保护伞。
这种情况下,如果李昭不知收敛,一味的追求更多的财富,誓必引来更多的嫉恨和麻烦,其结果可想而知。
低调做人,缓慢发展,同时暗中积蓄力量,这才是平安长久之道啊!
处理好了酿酒作坊的事情,李昭准备返回潜龙岗了,那知刚要起身,一名小伙计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脸上还带着血迹……
“出什么事了?”
“是黑旋风,他带着一群泼皮上门捣乱来了,还打伤了咱们好几个伙计,白二管事正带人和他们对峙着。”
“黑旋风是谁?”
李昭目视孙管事,后者连忙解释。
“回公子爷的话,黑旋风是本地的一个泼皮头子,身高八尺、虎背熊腰,双臂有几百斤的力气,还学过一些拳脚功夫,寻常人十个八个都不是他的对手;此人纠集了一群地痞无赖,敲诈勒索、欺男霸女,可谓是无恶不作,没想到这小子狗胆包天,今天竟然欺负到咱们门上了。”
“哼,走,看看去!”
李昭冷哼了一声,带领众人出了账房,气势汹汹的向大门走去……自己不想惹事,可也决不怕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嘿嘿,十倍奉还!
……
“打呀……打呀!”
酿酒作坊大门口,两群人正在激烈打斗着,一边是酿酒作坊的伙计们,为首的是白日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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