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
万寿宫。
茶香袅袅,龙涎香沉,乌沉木桌上摆着一方棋盘,黑白棋子纵横交错。
黑子犹如刀刃,撕裂白子之营;白子柔缓如水,行包围之势。
黑子凌厉,白子温吞,可当白子最后一子落定,黑子已然溃不成军。
“又输一子!”弘武帝将手中的黑子丢入棋盒中,略显挫败,挑眉望着对面之人道:“祈佑,朕怎么每次都输一子,你该不会在让着朕吧?”
苏御淡笑摇头,“应是皇祖父让着了孙儿才对。”
“朕可没让。”弘武帝小声嘟囔了一句,托着下巴琢磨着棋局。
每次对弈他都以一子之差输给苏御,不甘心又无可奈和,搅得他抓心挠肝的难受。
“怎么就又差了一子呢……”弘武帝喃喃自语,若非那一身金龙锦袍威严凌厉,此时的弘武帝便与街边那些整天钻研棋局的老大爷别无二致。
苏御见弘武帝沉浸其中,便欲起身请辞。
“祈佑。”弘武帝开口唤道。
苏御驻足。
弘武帝的视线未离开棋盘,语气幽幽,“你父亲为怀诚求了巡防营的差事,你可也有想要的?”
“孙儿并无所求。”
弘武帝叹了一声,转身望向苏御,眸中尽是对小辈的怜惜与疼爱,并无帝王之威,“朕希望你有所求,你也该有所求。”
苏御笑笑,如皓月似清风,芝兰玉树,又岂是“俊美”二字可以概述。
“孙儿亦想为皇祖父分忧,但祈佑福薄,身子不济,不该所求太多。”
见苏御神情散朗,当真无所求无所怨,弘武帝鼻中发出重重一声叹息,“罢了,身子要紧,朕的身子骨还行,你再好生养着,莫信那些庸医所言。”
他不相信承他龙气庇佑的孙儿会活不过弱冠之年!
望着苏御清俊的背影,弘武帝眼中爱怜不散,“这孩子……可惜了。”
“能得陛下厚爱,是他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呢,殿下是个有福气的,何来可惜。”万寿宫总管张胜奉茶说道。
他自年幼起便伴在弘武帝身边,说话自也随意些。
“朕是疼他,但未必是福气,若非朕过早的表露出厚爱,太子妃和安家当年也不至于……”
见弘武帝又提及痛心往事,张胜忙劝道:“安家通敌之罪证据确凿,陛下便是想要偏袒也是无法。
再者您已尽力护着安家老太爷与太子妃,只您虽是帝王,亦有无能为力之时。”
当年梁国一举攻克幽国,自此天下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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