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尾,黑色的轿车停在偏僻的角落。
“老大...”纹面男惊慌失措看着少年面上的红肿,“我刚才是不是下手太重了啊?”
宵元把手里的金色假发戴好,又从手提包里拿出小镜子对着自己照了照,“还行。”
他把手里的镜子放下,指尖漫不经心戳着鼻梁骨,“不过,我也没想到她竟然那么能打。”
纹面男低下头,“是...是我们太弱了。”
“不。”宵元笑着否认,“不是你们弱,她是真的练过。看那出手的狠劲儿和力道,应该也是学了很长一段时间。她出国三年的资料还没查到么?”
纹面男摇摇头。
“沈清淮也真够上心了,竟然能把她出国这几年的资料藏这么深。”
“老大,他们今天出来没带多少人,要不我们...”
“先别轻举妄动。”少年“咯咯”轻声笑了起来,刚还温柔无害的瞳眸,此刻遍布阴冷和报复,“你难道不想看看,当她知道了自己杀父仇人就在她自己身边时,会是什么模样。”
“三年前你们让她侥幸逃过一劫,三年后...先让她多蹦跶几天吧。”
“是。”
“蒋明军那个老东西最近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缩头乌龟躲晏清门的风头呗。”
“让他有空出来跟我见一面。要是那老东西敢避而不见,我隔天就把他儿子的乌龟割了送他。”
纹面男听着这话,隐隐也觉得腰腹下一阵疼。
“老大,沈清淮那边儿应该也要马上撤了,我们要不要...”
“不急。”少年燃了根雪茄,“老三,你去送他们点儿东西。”
...
碎光忽明忽暗,一会儿用温暖把整个屋子填满,一会儿又让整个屋子阴沉遍布。
但不管怎样,姜菀始终能清楚感受到从指尖慢慢扩散至全身的温度。
“教父...”
男人嗓音沉润“嗯”了声。
“这地方是我让林婶儿带我来的,你不要生她的气。”
“不会。”
“还有您小时候经历过的那些事情...也是我让林婶儿说的。”
他的小时候...
沈清淮垂放在大衣两侧的手指收拢攥紧,“我不会生气,也不会怪任何人。我说过,你想查的事情我不会帮你,但也不会阻拦。”
听到沈清淮这样说,姜菀微微松了口气。
“暖和了么?”男人垂眸对上她的视线,“暖和就可以把手拿出去了,我们该回徽山阁了。”
姜菀恹恹“哦”了下。
她刚还以为沈清淮肯给她暖手是软了心,原来还是她自作多情了...
姜菀慢条斯理把自己的手从沈清淮的怀中慢慢掏出来,她指尖不经意轻划过他的胸膛。
姜菀在听完林婶儿那番话后心太乱了,乱得她都没察觉到面前的男人身体逐渐僵硬,还有那微微发红的脖颈。
“等等——”她的手腕被男人猛地扼住。
“怎么了?”
沈清淮用了些力,将人拽近自己。
他盯着她的手指,凑身过去闻了下,“蓝翠。”
姜菀被他禁锢在怀里,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莫名其妙,“什么?”
“一种价格昂贵的雪茄。”
就在沈清淮的话刚落下,窗户外突然响起“砰”的一声,接着屋里的窗户碎了一地。
“黄铜色的金属”直逼沈清淮心脏位置。
在Z国上学的三年时间,姜菀对那“黄铜色金属”太过熟悉。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她手臂猛地用力,重重把沈清淮给推开。
...
姜菀再睁开眼,窗帘已经被女仆拉上了,房间里只有床头微黄的灯亮着。
她想翻身,动了两下,手臂上伤口的麻药劲儿已经过了,痛意随着她的动作遍布全身。
“嘶——”姜菀疼得抽气。
今天早上沈清淮被人暗杀,要不是她把他给推开,兴许这会儿躺在床上的人也不会是自己。
后悔么?
或许吧。不过要是再重新选择一次,姜菀知道那个时候她还会把沈清淮推开。
倒不是她脑子有病想受伤,关键这不是绝佳攻略反派的机会嘛?
再说,这位反派小时候的经历也太凄惨了,她也确确实实心疼他。
不过,中这一弹也不亏。
没记错的话,她这手臂一中弹,上下车可都是沈清淮亲自抱着的。
“叩叩——”门响了两声。
姜菀虚着声音说了声“进来”。
门推开,床头灯的光晕将那道清冷峻拔的身躯照亮。
是沈清淮。
“醒了?”沈清淮走到床边,他把房间里的灯打开,又将一杯温水放在了床头柜上,“饿么?”
姜菀摇摇头,巴掌的小脸瞳浅唇淡,看上去苍白又脆弱,像是只断了薄翅的蝴蝶。
“教父,麻烦扶我起来一下。”
沈清淮弯腰,手臂穿过她的脊背,轻微用力把她半抱起来。
姜菀心里错愣。
她刚才...好像说的是“扶”,不是“抱”吧?
沈清淮寻了个椅子坐在姜菀床前,他盯着她那条被纱布缠裹的手臂看了几眼,平静的语调带着微不可察的起伏,“上午在孤儿院,你见到了什么人?”
姜菀埋在被子下的另一只手紧了紧...
片刻,她眼神自然避过沈清淮的目光,将在赌场偶遇“小元”的事情跟他全部交代了。
“小元?”沈清淮念着这两个字,“赌场里上上下下都是晏清门的人,而晏清门里又没有你说的这个人。”
“教父的意思是...”
“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知道了。”姜菀端起他搁在床头的温水,抿了口,是甜甜的蜂蜜味道,“那教父呢?”
沈清淮看着她。
姜菀又咽了一口水,水湿润了她的唇,“我可以相信教父么?”
她话里透着脆弱无助。
沈清淮对上她的目光。
雾气湿漉,清纯至妖。
上午那颗化在嘴里草莓的味道,还有她对他说的那句话始终徘徊不散。
“沈清淮,其实你也很幸福的。”
“教父现在,不是也遇到了我么?”
...
沈清淮指尖酥麻,那种酥麻颤栗直击内心,逼迫他和自己此时此刻内心的想法对峙。
他现在幸福么?
或许吧。
但他不配得到幸福。
“我?”沈清淮淡淡道,“也不要信。”
他的话太过坦诚直接,姜菀一时也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脚伸出来。”
姜菀一顿,“什么?”
“早上在商场的时候,不是崴到了么?”沈清淮把口袋里的化瘀药酒拿出来,“下午医生来给你看枪伤的时候,我忘记告诉他你脚裸也被扭到了。”
这都过去多久的事情了?连姜菀自己都不记得!
再说,其实也没多疼的...
看着他眼中的坚持,她到嘴边想拒绝的话又咽下。
姜菀乖乖把小脚给伸了出去。
男人宽大的手掌将她纤弱的脚裸包裹。
“疼的话,就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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