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女坐下续话,你在来信中的提议,我很有兴趣,信中只言片语,说的不甚详细,眼下我们正好可以详谈一番。”
陈辰笑了笑,走到一边落座。
陈正华早在两年前就察觉了有人暗中监视他们母子,一直静观其变,待发现那人没有恶意,他就猜想到是因为自己父亲的缘故。
有这般行径的恐怕不是善意,应该是想利用他们母子对付父亲。
于是他直接将那人引出来,表明可以帮忙,他的条件是让道貌岸然的生父身败名裂。
是的,他痛恨自己的生身父亲,他要报复,如果只是找上门去陈府闹,或者直接揭露陈安邦的丑事,这样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丑闻,不足以消弭他心中的恨意。
还会再次连累娘亲名声受损,所以他必须要让娘亲置身事外,连他自己都不能暴露在世人眼前从而会牵连出娘亲。
陈辰也猜想出他的顾虑,“我的谋算不会让堂叔为难的,还请堂叔放心。”
陈正华闻言心下大定:“如此甚好,侄女详细道来。”
这一夜,堂内的谈话只有半个时辰,但两人对商量的结果都很满意。
第二天,陈正华离开了,去往陈远替他安排的另一处小院,在那里一住就是三个多月。
八月初二,转眼间就临近秋闱乡试的日子,陈正华坐着马车出了门。
贡院东面第五条街,有一座专供外地考官下榻的崇文馆,越州本科主考官陈安邦刚过早食,正在崇文馆后院花圃旁,迎着沥沥小雨悠闲的散步。一名仆人在身后替他撑起伞。
这时,步履匆匆的老随从走了过来,陈安邦见亲随面色怪异,像是正踌躇着该怎么开口。
他心中有些好奇,是什么事让一向沉稳的老亲随难以启齿。
“老宾,有事就说。”
主人明显不悦的神色让陈宾絡心头一颤,忙道:“回禀老爷,小公子在门外求见。”
陈安邦闻言,眉心的皱纹凝成一道川字,迟疑片刻才道:“将他领进书房。”
老随从领了吩咐就去了。
一盏茶后,父子二人在书房内见面。
“孩儿见过父亲。”
陈正华下拜行礼,脸上的倨傲毫不遮掩,陈安邦心中不是滋味,自己这个儿子一向懂礼晓事,却对自己不甚亲近。
都怪自己对不住他们母子。
望着青春焕发的幼子,陈安邦心中叹息一声,家中最小的孙子都快成婚了,自己该拿他怎么办?
跪在地上的陈正华也看着眼前目露慈爱的父亲,知命之年不见半分老态。端着和蔼可亲的面容依稀可见当年英俊的风采。
父子对视半晌,陈邦华轻咳一声:“华儿起来吧,为父知道对你们母子亏欠良多,你心中有怨气也是在所难免。”
陈正华俐落站起身,翘唇讥笑道:
“父亲,您真的知道吗?这些年您对我们不闻不问,派人送些银钱来打发了事。您知道娘回不了自己的家,还要忍受旁人的指指点点吗?您知道娘成为无父无母无夫的可怜人吗?您知道娘忧郁成疾,病重缠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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