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久以来让他儒道再无任何精进的滞涩,好像通了。
门内。
状元郎仍有不服:“儒道本就该是凡夫俗子的楷模,我们的目标是太平盛世,自然要严于律己,我看你所说的都是歪理邪说。”
面对质疑,郑州丝毫不慌,他敢站在此处,就有底气做支撑,这个世界的儒道比起他的前世其核心要义低劣幼稚。
但因为能联通天相增补自身,故被研究。
若无异象支撑,儒道可能早就亡了。
郑州好歹也是背过论语的人,岂会怕这种质疑?
“连凡夫俗子都当不好,还想做楷模?你凭什么自视甚高?你凭什么自诩可做领军者?我来问你,若论对大宋的贡献,你有田间地头的农夫更大吗?”
“自视甚高,轻视他人,自诩与众不同,就是你所认为的太平盛世嘛?若真就是太平盛世,不待也罢!”
郑州真情流露,他前世最厌烦的就是所谓文人风骨。
倒不是不为五斗米折腰这种。
而是文人墨客视天下众人皆是愚钝待开化之人的桀骜。
凭什么啊?
不仅蠢还很坏。
显然,这状元郎就是这样的人。
写点酸腐文章便认定自己是天选之子,将拯救苍生之责,自作主张地担在肩上。
也不问问天下苍生,愿不愿意让他承担这一切。
“各位习儒之前请先谨记自己是人,与天下所有人并无任何不同,只是你们的兴趣在咬文嚼字,选择赋予了你们创造更多的可能,却并不是你们创造了选择!”
“习儒与耕种;蛮武都是同类。”
“我们既不比别人更低,亦不比别人更高,我们就是我们,只是我们。”
郑州说完,久久无人应答,郑临沅的眼眶红了又红,他替郑州感到高兴,也替大宋儒道感到高兴。
世上少了一个他,还有一个郑州,若能见到郑州光复儒道,他死而无憾。
“不论是皇室还是仙门,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是肉体凡胎,若皇上说的不对,做的不好,也能杀了他,反了他。”
郑临沅的泪戛然而止。
赵欣尴尬地摸摸鼻尖,本因郑州几句话热血沸腾的心境又颓了下去。
郑州不愧是郑州。
三句话离不开反叛。
这倒是跟他在传儒塔的所作所为,一模一样。
“那老师,以德报怨以后的圣言究竟是什么?”有学子微拢眉头问道。
那状元郎已彻底沉默。
他不是参悟了郑州的说辞,而是因为此刻学堂里,听懂的人越来越多,他怕自己说出来挨打。
“这问题的答案,在你心中。”
“圣言本就没有固定样式,书本是死物,人却是活的,遇到问题,与其问别人,不如先问问自己的心,是不是已经掌握了正确答案,却不敢承认。”
“诸位记住,对错不是衡量标准,是自身对心的认同,请学着坚定。”
“现在你来告诉我,以德报怨之后是什么。”
郑州指向发问的人。
年轻男人如拔萝卜般蹭的站了起来:“以以怨报怨,以德报德!”
这是他心中答案。
说出以后,年轻男人感觉有一扇门在向自己缓缓开启。
从此,大宋再添一枚儒道种子。
郑州走下台,指向在场每一个人:“你,你们都是对的,知行合一,即是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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