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源认识张利利,他唱戏时在舞台上烧汽灯的形象早就印记在心中;更何况昨天在骆家园还见过面,便就热热地喊了一声:“利利哥!”
张利利并不认识秦源,打住步子问了一声:“你是……”
“我是秦源!”秦源慷慨激昂道:“英莲是我姐!”
“原来你是英莲的弟弟!”张利利有点激动地说着,向秦源跟前近了几步问:“你到这里干么?”
秦源不想为陈大来打掩护,口无遮拦地说:“买高价煤油,可是价钱没有谈拢!”
张利利一怔,悄声问道:“你在哪个人跟前买?他问你要多少钱?”
“陈大来,他是我大伯的女婿!”秦源直言不讳道:“他说一斤煤油八角钱还便宜我两角!”
“去他娘的脚后跟,这狗日的也太贪心!”张利利抱打不平地叫骂起来:“骆团长给我50块钱也是来商店找张改名买高价煤油的,说好了一斤三毛钱;陈大来是你姐夫竟然要八角!”
秦源脑子“嗡嗡嗡”震响起来,陈大来这贼驴的还真是周扒皮;坑起自己的亲戚来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秦源心中想过,把外婆给的五块钱掏出来从里面抽出一元递给张利利道:“利利哥,你给我买三斤煤油行不行?”
“行啊!这有啥难的!”张利利接了秦源一元钱道:“一会儿买油时我找只瓶子给你灌三斤,你去舞台那里等着!”
秦源高兴得泪花子直喷,他向张利利深深鞠了一躬;张利利拎着铁桶远去了。
秦源凝视着远去的张利利,想起陈大来的奸诈;心中便就五味杂陈。
他昂首阔步走进商店营业部想给陈大来一个警告,却见那厮正给一个小女孩打煤油。
小女孩给他一张煤油票和一毛一分钱,陈大来拎起那只装一斤的提子伸进煤油缸里往上提;提子出了油面后陈大来手指头晃动了一下,便有些许煤油撒在油缸里。
陈大来把撒了油的提子灌进小女孩手中的瓶子里,小女孩拎着瓶子走出商店营业部的大门。
秦源凝视着小女孩的身影,心脏陡然跳动起来,下意识地靠近她悄声说了一句:“小妹妹,刚才你打的煤油斤两不够;不信回家让你父母亲秤一秤!”
“是吗?”小女孩友好地看了秦源一眼说:“谢谢小哥哥,我回去就让爹秤!”
小女孩名叫香菱,他爹是秦骆寨原来的支书骆三味。
短斤少两的事放在别人手中倒也成不了气候,但落到骆三味手中不让你出点血就没有完。
秦源无意中做了一个小动作并没有没有给心上放,便去舞台那边等候张利利。
距离唱戏只剩一天时间,那些热情的志愿者早在舞台上忙活开来;搬凳子的,挂幕布的,吊汽灯的来往不断。
张利利拎着一大桶煤油向舞台这边走来,左手还拎着一只装煤油的瓶子。
秦源见得,急忙跑上去说了声:“利利哥,这么快就回来哪?来,我帮你拎着吧!”
秦源要去拎煤油桶,张利利将左手里的瓶子递给他嘿嘿笑道:“煤油桶你提不动,拎着瓶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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