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心肝呦,你前几天吃了那么多辣,嘴角的泡还没消,你不是说要等泡消了再去找他么?”
“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要梳妆打扮,我要漂漂亮亮地去见我的睿哥哥!”
“诶……慢着……”冯铮抬手欲拦。
冯苓却一阵风般,转身一提裙摆离开了书房。
冯铮看着女儿大摇大摆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的这位心肝被自己宠上了天,平日里性格暴躁说一不二,脾气一旦上来那就更加无法无天,八头牛都拉不回来。那日赫连睿的态度他都瞧见了,明摆着记都没记起苓儿,更别说对她有意了,虽说自己也打心底喜欢这位英俊威武的青年,然而感情这种事又怎可强迫。
罢罢罢!苓儿自小便在自己的溺爱里长大,一路顺风顺水没有吃过什么苦头,如今便让她尝尝这爱而不得的苦头!
冯铮想着,圆润丰腴的面颊上又浮上他那一贯和善仁慈的笑容,抬头看看天色,心道不早啦,美好的一天又是从上早朝开始!
被冯苓心心念念的睿哥哥此刻正眉头紧蹙地看着躺在他床上的人。
沈冬荣还在昏迷,嘴里不知梦呓着什么,苍白无色的面容上浸满汗珠,白净的十指紧紧攥着被褥。
赫连睿看她这幅样子知她正在梦魇,伸出两指探她脉搏,还是他第一次探过的那个样子,只是这一次除了那两股气息外,还有一股微弱的、带有侵略感的小气息在她体内游动相冲。他垂眸略一思索,手掌附上她细瘦的腕节,稍作运功,浑厚温暖的内力冲进身体,片刻后床上的人果然不再流汗,面色略微恢复了些红润,只是嘴中仍在呓声不止。
他躬身侧头去听,只听的见一缕断断续续的微弱声音,好像在叫着“父亲”,想再靠近些听清楚,没想到床上之人猛然睁开了双眼。
赫连睿:“……”
沈冬荣睁开双眼,看见一个男人几乎要伏到自己身上,不由得小呼一声,一个激灵从床上惊坐而起。
赫连睿被她猛然间的动作差点撞到下巴,不过还好他动作够快,在她睁眼的瞬间就已经闪身而起。
“是你!”
沈冬荣看清楚了站在床边的人,一脸惊讶地说道,随后又左顾右盼地打量了几眼四周,见自己身处在一间陌生的寝房,又想起昏迷前看到的景象,顿时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救我的人是你?”
虽然不相信,但结合此情此景,应该就是赫连睿了,真是冤家路窄,沈冬荣心想。
赫连睿方才那番动作虽说并无恶意,然而毕竟他知道沈冬荣的女儿之身,当下便有些尴尬地轻咳几声:“不错,是我。”
“你刚刚想对我做什么?”
赫连睿:“……”
“若我说我并未想对沈少卿做什么,沈少卿会相信么?”赫连睿见她往床角一边缩一边警惕地盯着自己,平静地解释道。
沈冬荣明显一副不相信的模样,继续往床角缩,缩着缩着,她突然停住了动作,有些呆怔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赫连睿看了看外边的天色,回道:“已快卯时。”
沈冬荣:“……”
完了,第一天上朝自己就无缘无故地失踪了,不知道上面会治她个什么罪,应该不会罢她的官职吧?
想到此,她心里一慌,若是罢了她的官,自己还得再等三年重新科考入仕,她可没那么多时间了。
赫连睿观她神色,沉吟片刻,迟疑道:“方才你梦魇不止,我……”
“闭嘴!”
沈冬荣此刻心烦意乱,全然忘了他可是救助自己脱离虎口的恩人。
赫连睿被她吼住了话头,英武的面容上闪过一丝愣怔,他一向见到的都是沈冬荣素淡自若的模样,或者偶尔慌乱的眼神,没料到她还会有这种凶神恶煞的语气。
沈冬荣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不妥,虽然赫连睿一开始莫名其妙的行为有些乘人之危,但毕竟是他救了自己,于是便缓和了语气试图挽回道:“……多谢赫连二公子救命之恩,他日必将百倍相报,只是今日沈某还有事在身,便先告辞了。”
说着一翻被褥,走下床榻,她得回去和师父商量一下,看看是否还能弥补缺朝的过错。
然而刚下榻没走两步,她突然两腿一软,直直的摔倒在地。
沈冬荣:“……”
赫连睿忙过来扶她,他一靠近,男人的气息霎时弥漫过来,沈冬荣抬头看他威武雄阔的胸膛和英俊的面容,突然觉得心神一荡,气血翻滚,周身都热了起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
赫连睿见她眼神奇怪的盯着自己,伸出手再一次探她脉搏,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以为自己已用外力化去了那股侵略的小气息,没想到不仅没化去,此刻这股气息竟然更加猖狂,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赫连睿看着她愈发泛红的脸和粗重的喘息,漆黑的眸色如一汪沉静的潭水。
沈冬荣被他盯得难受,见他眸色深沉,心里的小鹿砰砰乱跳,恨不得下一秒就要撞进他英武的胸怀,她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挣扎着起身想要再次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还没起身,眼前突然一晃,四周景象都旋转了起来,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在一个温暖雄厚的怀抱里,身下的手臂孔武有力,即使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那属于男性独有的蓬勃豪迈。
赫连睿将她横抱而起,稳稳当当地迈向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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