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天豹果断地一移身,闫胜就飞掠跑过,同时喊了声:“谢!”
这时韩天豹却突然在闫胜身后跃出。
但不是扑向闫胜。
他空中挥击手中刀,将一枚旋飞往闫胜背项的瓦片打碎!
又是范宗,他见闫胜跑向那破洞,马上揭了屋顶的瓦片就掷出去,试图拦截闫胜。
闫胜听见那爆响,稍一回头,才知韩天豹正替他掩护。
“别理会,去!”韩天豹大呼,又挥刀挡去范宗另一块瓦片。“在下面要保重!”
闫胜心内无由感激,三步作两步就奔到那破洞口前。原本攻击佟晶的那个迷踪门人怕自己也会捱暗器,早就远远退开呆站在一边,这时更不敢拦阻闫胜。
闫胜盯着那破洞。他深知等在下面的,是远超他所能应付、比刀山火海更险恶的凶地。
闫胜这瞬间没有再想自己背负的仇恨和责任。
他只知道:有的事情,你死也得去做。
“静物剑”和“虎剑”在前卷出,将那破洞又扩大了一点。
闫胜的身体继而如鱼跃入海,义无反顾地纵身而下。
在长安府城东的五味十字街,有五骑于街道中央肆无忌惮地急驰。
其中为首一骑上面是个老者,一边策马一边不停大呼:“让路!”,街上行人纷纷惊慌走避。
那老骑士驰至十字街头,突然一勒缰,马儿人立而起。但他身手极好,腰身在几乎完全直立的马上仍能保持平衡,再一拨马首,那座骑安然着地。
后面四骑也都一一急停,几乎就要撞到一起,状况有点狼狈。
“妈的!”老者左右看看三方街道:“到底要走哪一头呀?”
这老者头上戴着遮阳的斗笠,阴影下的一张脸,轮廓皱纹深得有如斧凿,皮肤古铜,显然长期在天气严酷的环境中生活。两鬓和胡须都呈花白色长长垂下,上面束串着白银造的花纹小珠。一身赭红色的袍子,领口衣袖都是绣花滚边,背着皮革行囊打着绑腿,一副远行的打扮,浑身都蒙着一层黄尘。
令人侧目的是他的一身兵器:左腰带剑,右腰挂刀,腹前带子斜插一柄铁扇;颈肩之间缠着铁链,链子两头都是铁爪飞挝,在他胸前互相扣牢;腰后皮鞘插着四柄绑了红刀巾的飞刀;左手穿戴着个镶了铁甲片的拳套;鞍旁挂一条只有四尺来长的杆棒。所带兵器的数量和奇特之处,绝对不输给邢猎。
跟他同行的后面四人是两男两女,打扮也跟这老者一般带点古怪。他们所带的兵刃虽不如老者多,但少则三件,多也有四、五件,显是同一门派之人。
其中一骑走近那老者,是个已经四十来岁的妇人,脸色也是跟老者一般深,皮肤粗糙,单眼皮的双目细小,若非一身武人打扮并背着长剑,还让人以为是来自偏远山地的农妇。
“掌门师兄,我看是这边吧。”妇人指一指左边街道。
“都是你们!”老者把手上马鞭在空中挥一挥。“在路上尽是磨蹭,害我迟到了!”
“师父……”后面三个比较年轻的男女都在笑。其中的女子二十来岁,脸上蒙着挡风沙的面巾,只露出一双水灵眼睛,发髻上的银钗垂着大串乱颤的珠片,她好不容易忍着笑声才说:“分明是你老人家在泾州遇到灵台派的马前辈,就拉着人家切磋交流了三天……”
“对呀!”另一个年纪相若的男子也笑着说:“还有经过永寿时,在山路上你看那些村民用石弹打野鸟,看了几乎一整天,又停下来练了一天。师伯你自己忘记了吗?”
老者的耳根红了,鼻孔呼气吹得白须都在动。
“就算是这样……你们也该提醒我嘛!还是你们不对!”他说着就拨起马首,对着左面的街道,转换话题说:“师妹,你肯定是走这边吗?可别又弄错了!”
那妇人看着这个有如小孩子的师兄,叹息摇头。后面三个后辈又笑起来。
“他们是不是已经打起来呀?”老者喃喃说:“要是错过了,那可大大的糟糕!大大的糟糕!”
他说着就不理会,扬鞭朝马后一挥,向那街道疾驰。其余四人亦没好气地策马跟上去。
“让路!让路!”老者的呼喊声又在街上回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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