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深入体内的枝蔓继续肆意展布,它们的冰爪渐渐向着灵台元神处伸展......
“玩够了吗?甲鲲?”
“我,我只是没力气反抗了,靠,你以为我真想这样?”甲鲲愤怒了。
“你也许不想这样,但你的行为就像你真的想这样,你确信你尽力了?你看你还能说话,为何?”
“我,我真的尽力了呀!我都快死了!”甲鲲简直要哭了,他当然害怕,死亡是不可知不可触碰的无底黑域,没有什么比死亡更令人恐惧的。
死亡是最深的未知,是极限痛苦的极限。
“有些事,也许需要死而后生,”那个声音叹了口气,饱含着无限怜悯。
不不不,我不想什么死而后生,我想生而后生!甲鲲在心里大喊,尽管他大张着嘴,但喉头根本发不出任何音节。连鼻腔里都塞满了枝蔓。
一时间无数种痛苦席卷而来,它们联合成一柄巨大坚锥扎向他的灵魂深底,
“轰!”
那是惊雷,和崩裂,
“死而后生”
似乎是冥冥中,有某种“意识流”在周围湍流不止,在不断地安抚着甲鲲的痛苦,在回复他内心疑问。那是一个无声无形的事物,他是如此宽宏明亮又温暖慈祥,好像能解惑人间一切。
甲鲲想,那是以心灵感应向我昭示世界本质和生命真谛,为我打开生死之门,看到生命另一面的先知吗?
甲鲲此刻似乎已躺在一个温暖明亮的花园,感知到一种没有焦躁的永恒带来的舒适。那是一种完全的爱。没有一点恐惧,害怕和痛苦,只有宁静祥和。
“你用所有的痛苦击穿了屏障,于是你看到了事物的另一面,痛苦反面便是幸福,然而幸福和痛苦才是一块完整无缺的硬币。”
那个祥和的意志在解释。
进入体内的无数枝蔓已被元神瞬间消融,那是一种超乎甲鲲想象的巨大磅礴元力所化,这是连甲鲲自身都无法掌控的事物,它如烈火在甲鲲体内开始灼烧,焚毁一切侵袭者。
“停!懂了,求你别啰嗦了!我得先救出哀师父他们!”
甲鲲察觉到突然而至的自由,于是他立刻掐断那个意志流,
枯焦的藤蔓急速松懈,断开,甲鲲忽然在枝叶中摔落,跌倒在石板上,他身体所过处藤蔓纷纷断裂,恍如一团滑动的烈焰。
甲鲲一分钟后才惊觉自己已掉落的现实,奇迹来了?此刻他浑身滚烫,似包裹着一锅蒸腾的沸水,甲鲲不由举起双手,里面竟似乎在燃烧,肤色也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红,这是怎么了?我快死了吗?
管他呢!既然掉下来了,那不妨先救人吧!
甲鲲没再细想,便旋即攀上那些藤蔓去救哀师父,但触碰到的藤蔓都瞬间成了焦炭化为了齑粉。这算什么事啊!他爬不上去,哀师父被吊在了离地三米的高处,陶师父身体不高,甲鲲够不着他的脚,急的团团转。
旁边有具干尸吊得比较低,也不知道是谁,甲鲲忙拉着他就想借力爬上去,不料那具尸体瞬间化为焦炭碎裂,黑雾在眼前爆开。
见了鬼了!甲鲲暗骂一句。
正在焦急,甲鲲从那些互相缠绕着的极为复杂的藤蔓走势中辨识出,那几根捆绑哀师父的藤蔓是从十几米处的一颗主藤上爬过来的,于是飞扑过去,一把抓向那棵足有一米直径的壮实藤根,那根被甲鲲手所及之处瞬间化为焦木,甲鲲不觉好笑,自己倒像成了一把火钳了。
只听十几米外的哀师父一声呻吟,接着是淅淅索索的滑落声,哀师父和那些藤蔓一起翻滚掉落。
甲鲲跑过去,看看哀师父睁开了眼,脸上也由紫转白,“去救别人吧,甲鲲,我没事了!”哀师父向他眨眨眼。
接着就是几个还在挣扎的人要救,甲鲲索性一路将自己身体烫过去。一路过去便有一些干尸和活人从上掉落,还有一些粗细藤蔓也在不断垂落。
半小时后,两边已堆满了干尸和焦藤以及在里面艰难爬出的一些活人,哀师父也在一旁帮着拉出。
有几人在嚎啕大哭,有人正跪着朝着一个干尸状的人哭泣,那个应该是什么门派的掌门吧,原本的身躯如今只剩了一副干枯骨架,因为衣物都是灵力所化,因此死后也是不着一缕的尸身,只有面目和头发才依稀能辨清那是什么人。
另有一些人也在跪着仰天啜泣,应该是有好几个门派的师父变成阴尸了。
甲鲲见到哀师父正在安慰着邓素白,邓宫长没出事,不过手下的几名弟子大概也香消玉殒,成了挂着的风干阴尸。
严唐和崔启还活着,在几个弟子搀扶下走到甲鲲这里,严唐扑腾跪地,“是陶道长的再生之恩,当无以为报啊!这位弟子真是身手了得,连法阵的阴冥鬼爪都能破掉!”严唐是被哀师父从藤蔓上扯拽下来的。
旁边又过来几人,其中也有林青显,他们也都向着师徒两人跪了下去齐声感谢救命之恩。
哀师父扶起严唐,摆摆手,“各位不必如此!”甲鲲见师父眼角还是有些自豪的喜色。而那个邵阳正以冷漠的眼神看着这里。
甲鲲忽然看见自己的手已恢复正常,心里不觉一喜,这是不是不会死了。
哀师父过来对甲鲲说,“展鹏,我们得继续走完这第一道法阵啊,谁知道这些鬼东西什么时候还会长出来!”
甲鲲一想很对,现在不是哀伤和庆功时候,何况自己这块火钳已失去了效用,“陶师父说的很对,我们重新进去吧,说不定还能抓住那两个恶贼!”
大家没多话,余下七八十人重新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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