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经年,二月的青州城繁花盛开。
这座曾经饱受战火的边城,如今再也不见衰败与疾苦,百姓们的日子虽然忙碌但很踏实,这全仰赖魏国公。
虽然边境屡有战事,但只要有青州军在,有魏国公在,百姓们就不用担心外族会侵犯到家门口。
这段时间,青州城格外热闹,再不用几日就是魏国公的六十大寿,送礼的、贺寿的络绎不绝,平静的边城顿时有了种过年的气氛。
国公府出嫁的四位女儿也会带着丈夫孩子回来贺寿,青州城的百姓很久没见到沈府的四位小姐齐聚一堂了。
最大的两个姐姐嫁得近,时常带着孩子找小舅舅玩,几人年龄相仿但差着辈分,沈文远小小年纪已很有舅舅的威严,叫大家不禁感叹国公府的好教养。
上次举办如此大规模的庆宴还是在八年前,国公府上的小公子百日宴。当时的盛况可谓空前,宾客不乏达官贵胄,更有皇叔康王亲临,并带来了皇帝御赐的名字——沈文远。
沈小公子在宾客面前紧张得握紧拳头,众目睽睽下,在康王身上撒了泡尿,气得魏国公当场就扒了小公子的裤子要打,还好被亲王拦下。
一晃八个年头,魏国公已两鬓花白,人们常常能看见他领兵巡视的身影,昂藏七尺,威风凛凛,依然气度不凡。只要见到国公爷康健,百姓们就像吃了定心丸万事不愁。
大家不常见到沈府的小公子,但凡见过他的人都说,那简直是神仙般的人物,年龄虽小,但风姿俊逸,如若是个女孩,定是倾国倾城之貌。
其实,沈香花了很久才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而今,她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穿越而来,她有理由相信,回到原来世界的几率微乎其微,于是慢慢接受了这个世界的规则。
只有一件事情,提醒着她两个世界的真实存在,那就是从出生就戴在身上的两枚白玉珏。
在往昔碎片般的记忆里,她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玉,只不过那枚白玉只留下半月形的一块,是损坏还是纯粹的巧合,她不得而知。
两枚玉珏温润油亮,上面的奇怪文字更像是一种符咒。每次她向母亲询问玉佩的由来时,母亲都三缄其口,只叮嘱她不要离身。
沈香从模糊的记忆里搜寻出一些零星对话,似乎和玉佩有关:
“这是我家的传家宝,至少经历过五代人。”
“……就算五千万吧。”
“你把万字去掉,我给你五千,拿钱走人。”
沈香无奈地揉揉额角,五千万?无论在哪个世界,这都是笔大胆的数字。玉佩无法给她任何启示,她只能当那是一段遥不可及的梦境。
但有一点毋庸置疑,她心智成熟,非常人能比。当国公夫人断断续续地告诉她,永远不能以真实身份示人的时候,她平静得仿佛本就该如此一样。
“母亲,我甘愿为父亲分忧,以男儿身行走人间反而更自由。”
要想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里活得随性,女扮男装应该是最好的选择,她甚至为此暗自窃喜。
云若即欣慰又深感愧疚,她竭尽全力保护这个女儿。
外界都在传,国公夫人非常疼爱小公子,已经到溺爱的程度,一切吃穿用度全都亲力亲为,就连小公子的奴仆都要亲自挑选,几乎每年都要轮换一批,只要有一点偷懒或犯错都会被赶走。
魏国公却与夫人的风格却相反,小公子六岁的时候,沈伯阳就开始亲授拳法,只要不生病,必定要早起练功,一刻不能怠慢。
众人皆道,魏国公为培养接班人可谓煞费苦心。
这日,沈伯阳起大早检查沈文远的武艺,小公子一身武装,头发高高束起,除了腰间掌心大小的玉佩没有任何装点。
不得不说,她是天生的习武奇才,一套拳法已练得像模像样,只是还少了些刚毅。
沈伯阳观察沈文远的力量和速度都不够,于是叮嘱她勤加苦练。
大夫人自是在一旁心疼得不行,让奴婢寸步不离地候着,还命人端来可口的甜汤。
沈文远练了快一个时辰才停歇下来,被奴仆们簇拥着扶到庭院里,她有些不自在,对大夫人说:“母亲,以后父亲在的时候,您不必等在边上,他见不得您太惯着我。”
她一直非常懂事,这让云若很心酸:“你受苦了……”后面的话还没说就红了眼眶。
“娘,我不觉得苦啊,别被人瞧见。”
云若越上年纪越容易伤感,她气自己不够坚强,竟然让个小孩子劝慰。
丫鬟琥珀察言观色,在一旁提醒道:“少爷该去沐浴更衣,一会先生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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