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难道我等不应该是赶快面见张宣抚,禀明实情,全城捉拿北戎贼人么?”
龚世镜眼睛瞪得浑圆。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您老是怎么混上镇妖司秉笔之位的……曾宽看了看须发皆白的龚世镜,不禁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是,也不是。”
“此话怎讲?”
老龚被曾宽绕得已然晕头转向。
“请问龚秉笔,我方才所讲,除了那张《咸阳城防图》勉强算是物证之外,其余那些推断可有佐证?”
曾宽目视前方,随口问道。
“虽然目前为止都是推断,但逻辑倒是可以自洽,不妨可以找那城门官作证。”
龚世镜略一思索说道。
“一没有现场目击人证,二又无出入名录可查,龚秉笔若是那城门官,会承认自己盘剥客商、玩忽职守么?”
曾宽仍然目不斜视。
“那也应宁信其有,让缉捕司加派人手,全城搜缉那些外地客商,争取人赃并获。实在不行,抽调驻军参与也未尝不可。”
龚世镜又道。
“张大人高居宣抚使之位,我等又人微言轻,他岂会因一个草草的推断便大动干戈,甚至不惜调动军队去搅扰得全城鸡犬不宁?人赃俱获倒还好说,那倘若搜不到呢?张大人的脸面往哪儿搁?”
曾宽这时才扭头看了一眼张口结舌的龚世镜。
妈的,刚才不是你小子言之凿凿地说北戎如何要变强攻为智取,又派妖魔又遣敢死队的,怎么现在却倒打一耙……龚世镜无语凝噎,心中万千草泥马奔腾而过。
“那我等便如此坐以待毙?等北戎大军杀到,看他们杀人纵火、里应外合,城池陷落、百姓遭殃?”
龚世镜心有不甘。
“当然不能。”
曾宽正色道。
“所以,当务之急是?”
“找到驿馆,办理入住。”
……
曾宽等人在到达驿馆之后,驿丞便与之逐一核验身份、安排登记入住,随后又差人前往宣抚使行署的门房进行通禀。
稍待了片刻,门房通传道宣抚大人事务繁忙,要等到酉时掌灯以后才有时间会见。
曾宽几人见为时尚早,于是在打发走马车夫之后便出来街上闲逛。
秦州宣抚使行署的驿馆就设在凤翔城最繁华的秦凤大街上。
这条贯通南北的大街宽约二十步,宵禁时可容纳六辆四轮双轴马车并行不悖。
道路两旁的商铺鳞次栉比,游商贩夫也是颇多,平时行人如织,甚是热闹。
“凤翔郡三面环山,东邻长安、西接陇右、南通巴蜀,虽与陈仓郡毗邻,但是军事地位则不可同日而语。”
此时日头已经西斜,龚世镜站在繁华的秦凤大街上,看着来往的行人仍是络绎不绝,于是对身边的曾宽和韩世忠感叹道。
“诚然,所以张大人才选了这里作为宣抚使行署所在。只要凤翔城不丢,定保南面的陈仓无恙,也只有这样才能控扼巴蜀。”
韩世忠从军那些年不断走南闯北,对这些地理要塞自是如数家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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