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景顺帝下了早朝,在承明殿外看见了身着宫装的沂俐。
“皓阳?你怎么在这里?”
沂俐行礼:“陛下可曾听说昨日临风楼一红衣女子被害一案?”
老年男子轻轻哼了一声:“你就说你想干什么吧。”
沂俐提起衣裳下摆,轻轻跪下:“陛下,这红衣女子被害一案,可否交于皓阳审查?”
景顺帝身边的小俊子赶忙将沂俐扶起。
黄袍男子静默不语,一言不发地上轿,沂俐跟在轿子后边走进了御书房。
景顺帝叹了口气:“说吧,怎么突然想起插手刑部案子了?”
沂俐咬了咬下唇,自知骗不过景顺帝,便老老实实地答道:“陛下,此案皓阳也是牵扯其中的。”
景顺帝瞟了她一眼,她乖乖地给他倒了杯茶:“祖父……皓阳也是……也是为了查那刺客嘛……”
景顺帝敲了敲她的脑壳儿,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这是你该去的地方吗?”
“哎呀……祖父,在您还是殿下的时候您不也经常……”
男子皱眉:“谁和你说的?朕罚他一个月俸禄。”
沂俐跪坐在男子身边,抱住他的衣袖不住撒娇:“哎呀,祖父,您甭管谁告诉皓阳的,您就告诉皓阳您同不同意嘛……”
景顺帝抿了一口沂俐递去的茶水:“那刺客查得如何了?”
沂俐垂眸:“如陛下所见,确实是二皇叔所为。”
景顺帝点点头,搁下茶杯,示意沂俐研墨。
“别过火了,敲打敲打他就行。”
沂俐恭恭敬敬地低着头,应了一声:“但凭陛下吩咐。”
景顺帝捻着胡须:“怎么处理的?”
一旁的小俊子呈上了一块黑色方巾和一枚破碎的玉佩。
“你二叔自幼聪慧,怎么可能会犯这种错误?”
安王怎么会蠢到夜闯刑部地牢还带着这么多零零碎碎?
沂俐低头:“陛下需要的不过是一个由头罢了。众人怎知二皇叔不是为了掩人耳目而故意留下的?”
景顺帝抬头看了一眼面色沉静的沂俐:“几成把握?”
沂俐咬着下唇点了点头:“皓阳已经找到人了。”
找到安王护卫,用重金买通作伪证。随后以升官为由将他遣去边境,那护卫在路上被“山匪”解决了也未可知。
这是集美宫常用的手段,一套流程流水般地走下来,将整个事件伪造得天衣无缝。
而作伪证的人不明不白地死了。
死无对证。
被陷害的人无处申冤,只能默默忍着。
景顺帝“唔”了一声:“南奕呢?”
“陛下可是希望小公爷来查此案?”
景顺帝懒洋洋的应了一声,挑眉:“难不成让你去查?”
沂俐低头:“大沂律法第九十五条,女子不得干政。”
景顺帝将桌案上的糕点盘推给了沂俐:“朕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太子铺路,国公府所做的是为太子扫清障碍,本质还是殊途同归罢了。”
沂俐垂下眼眸,拿起水蓝釉白里碟中粉色的糕点:“陛下说得是。”眼睫垂下,遮住了那双灵动的杏眼,她扯了扯嘴角,笑得僵硬。
景顺帝审视着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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